“長公主那是把自己拘束的太緊了。孩子終究有一日是要離開自己而去的。她不可能只為孩子活著。那不是在幫孩子,是在束縛孩子,在束縛郡主,不是為郡主好,是在郡主添麻煩,變為郡主的包袱。”
花夕顏想,黎季瑤那天真爛漫的性子,何不也是因長公主這種教育和寵愛方式給慣出來的。現在長公主後悔了,怕女兒這性子出去遭人欺負,其實,這裡頭的責任,長公主要負上一大半。但是,要想到,母親是不可能陪孩子一輩子的。遲早有一天,長公主要先於郡主一步離開人世。到了那個時候,有誰能像長公主那樣護著郡主呢。
該放手了,其實早該放手了。作為一個母親,早該對孩子放手,讓孩子獨立。雖然遠遠看著孩子跌跤心裡頭會捨不得會痛苦,但是,這是必經的過程。
“長公主現在放手,還算不遲。”花夕顏淡淡地吐出一聲。
陳氏見她臉容上淡淡的模樣兒,內心裡頭震驚。尤其是想到誰都說她和黎季瑤感情深如親姊妹一般。
花夕顏是把和黎季瑤的感情看得很深,但是,她不可能像母雞護小雞一樣護黎季瑤一輩子。再有了,這女人嫁了人,一般,是等於潑出去的水了,孃家的人是管不到對方的家務事裡頭的。到時候,黎季瑤只能像她,遇神殺神。
黎季瑤是必須早點獨立起來,捨棄那些不切實際的念頭。
古代絕對不像現代,是比現代殘酷許多的環境,對於在古代地位裡明顯比男人地位矮上一截的女人而言。
陳氏輕輕再嘆,為再試探她一下:“其實,長公主也不是說不把女兒嫁了那意思。郡主總歸是要嫁人的,只是說,偶爾長公主想讓郡主回一趟孃家,能不要那麼麻煩。”
秦國離東陵究竟有多遠,花夕顏真心是不太瞭解的。但是,再遠,如果郡主回不來東陵。長公主有心想去探郡主,多遠的路,都不是問題。
這裡頭肯定還有其它原因讓長公主如此憂慮,絕對不是隻有距離長短的問題。
秦王?二公主?
花夕顏在心裡頭琢磨琢磨。
陳氏與她說完這些話,支支吾吾地又與她說起上次梨花的事,再次澄清自己是遭人矇騙的經歷。
花夕顏對她這話左耳進右耳出。事情過去就是過去了,不想再提。
陳氏對於她這幅淡漠的態度,給搞到心力憔悴,不知是她何想法,提心吊膽,惴惴不安,要回自己行宮。
在她要走時,花夕顏卻是叫兩個兒子起來向她行禮,而且說了一句:“太皇太妃若是在宮裡呆得寂寞了,以後要來看兩個小皇子,和臣妾說一聲,臣妾讓兩個皇子來陪太皇太妃。”
於她這句,陳氏喜出望外,連聲應好,離開時那步子明顯都輕盈了起來。
柳姑姑聽她對陳氏模稜兩可的態度,猶如霧裡看花一般。
花夕顏摸摸兩兒子的腦袋,問:“覺得這太奶奶怎麼樣?”
小木木嘴角一撅:“不好不壞。”
小太子爺聽到弟弟這話,嘴角都笑了起來。
陳氏是不好不壞。既然是不好不壞的人,何必真的趕盡殺絕硬是把人逼到對方陣營裡頭呢,還不如偶爾拉攏一下,讓她的心多靠一靠這邊。
甜頭要給,威懾也要。讓陳氏最終明白,她只能站在她花夕顏這邊。
小太子爺坐回涼亭裡,翻著手裡的書。花夕顏這刻,方才看清楚大兒子讀的什麼書,原來讀的是帝王訓。
七歲多的孩子,已經是在揣摩如何當皇帝的心思了。
感覺到她目光射過來,小太子爺唇角彎彎:“娘,兒臣不會離開孃的。”
哎,大概是因為剛才在旁邊聽了她對陳氏說的那些話。
花夕顏再看回趴在桌子繼續滿嘴咬包子餃子的小兒子,只覺一陣頭疼。
在永寧殿辦完公的皇帝,聽說了老婆帶兒子在園子裡玩,興致勃勃地走來想和家裡人小聚一番。走到園子,見兩條狗一隻鳥,都追著一隻小豬仔跑。無疑,又是小兒子那隻小寵豬的傑作。
小豬妮妮左看右看,見快沒有地方躲了,前頭隱約見著天子的龍影,事不宜遲,直衝天子腳下。李順德呀一聲驚叫時分,小豬妮妮被主子拎起了豬耳朵。
與東陵天子那雙深如海的墨眸對上,小豬妮妮眯眯豬眼睛,沒有一點畏懼,只是豬身宛若瑟瑟地抖了抖。
兩條尾隨來的獅子狗和小白鷺,見到東陵天子宛若見到了殺神,跑的跑,溜的溜。
太子的寵物都怕朕,只有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