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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部分

不意在此見到老師,弟子見禮了。”

張果老也是擺擺手,“罷了,我也是被老公爺拉來閒坐的。”

聽他話裡的意思,自然也是受了宋璟的邀約才來的,李曦心裡便有些疑huò,對於宋璟會邀約自己前來小聚之事越發的不解。

論身份、論地位、論名氣,自己都是毫無疑問的不夠資格,而且此前還跟宋璟沒有絲毫的交情,又是當此敏感時刻總之是百思不得其解。

等李曦給兩人見禮畢,宋升雖然詫異李曦與張果老何時成了師徒,只是這納悶也只墩在心裡而已,當下只是也執禮甚恭的拜見了通玄先生張果老,然後才對宋璟道:“父親大人且寬坐,容兒子去換了常服來,再陪通玄先生、李錦瑟他們說話。”

宋璟已經是一把雪白的鬍子,看去極見蒼老,不過說話的中氣還足,想來只是上了年紀的緣故,身體還並不算太差,當下他道:“無事,你且去吧,讓果丫頭留下給我們把盞就是,正好你換了衣服去張羅一下酒菜,我要與通玄先生師徒兩個好好地飲幾杯。”

宋升聞言有些小愕然。

宋家又不是小門小戶裡,來個客人還需要主人家自去張羅酒菜,宋家有的是專門的燒菜婆子,要酒要菜只管指使便是,對於大戶人家來說,是不屑與親自去張羅什麼酒菜的,以為那是卑下的事情,不過既然此時老爺子開了口,似乎隱隱有支開自己的意思,宋升也便恭敬地答應了下來——他自小便是出了名的聽話,向來都是父親大人說一他不說二的,因此還被幾個弟弟譏諷為“應聲蟲”,說他“沒一絲主見”。

等到宋升掀開暖簾出去了,這裡宋璟才對李曦道:“前日晚間便從我家這小妮子口中得知李錦瑟竟是拜入了通玄先生的座下,實在是可喜可賀”

李曦聞言躬身畢恭畢敬地道:“委實不敢當老公爺一句李錦瑟,老公爺還是稱呼後學的字吧。”

無論是出於當今現實中宋璟在朝野上下崇高的地位,還是出於一個穿越者對這個歷史上得享千年賢相大名的老政治家的尊敬,李曦都是發自內心的尊重這位看上去已經垂垂老矣的老者,因此對他便極是恭敬。

而宋璟聞言之後也只是笑笑,道:“那好,老夫便叫你子日。”

又招呼他,“坐,坐下說話。”

李曦拱了拱手就要過去坐,宋果奴見他一動,自己便先動,覷得他要去張果老的下首坐,自己便緊兩步過去,拿細羅帕兒替他拂了拂那座位,然後便咬著嘴chún兒笑著看他。

李曦衝他笑笑,過去坐下。

宋璟和張果老眼見兩個人眉來眼去,都只做沒看見。

坐下之後,便是閒聊,而且大多數時間都是宋璟和張果兩個人在聊,李曦充其量只能算是一個旁聽的身份,偶爾說到一些事情,李曦也是知情的,宋璟才會附帶著問他幾句,李曦也都儘可能本分的答了。

他們兩個年紀都有一把了,對於一些務實的事情開始不怎麼感興趣,於是話語中便都是頗多感慨唏噓,充滿了歲月的斑駁,只不過兩人一個是執掌朝綱十餘年更是曾兩度拜相的一代賢相,另一個也是此時便有神仙之號更是在後世位居八仙之一的老神仙,因此即便是人生暮年語帶滄桑,聽來卻也並不悲觀。

相反,兩人皆是有大智慧的人物,往往寥寥幾句,便自能翻出另外一層境界,淡泊而機智,對於李曦來說,似乎只是坐在那裡聽兩人不著邊際的閒扯,也是一種享受。

居中就說到張果與莫言一局棋下了三十多天的事情。

沒有起因,沒有經過,張果老只是講了其中的一件事,乍一聽或許覺得有些平淡無奇,但是在當下結果已經明瞭的情況下聽來,仔細一想,便覺動魄驚心。

一局棋下了三十多天,兩人互有妙手神談,將到最後幾日時,卻是張果老漸漸佔了上風,於是在最後的三天裡,莫言大和尚一直陷入一種苦思之中,到得最後,只落了一子。

但正是這一子,卻逼得張果老在沉思了一天一夜之後,投子認輸。

棋局早已過去,勝負也已塵埃落定,但是在這樣一個安靜的日子裡端坐於此,聽一個老者向另外一個老者描述當時兩人對弈時苦思的心力交瘁,卻仍覺魂魄為之搖動。

當然,這些東西宋果奴大小姐是不會感興趣的。

她感興趣的是李曦。

這時節堂裡坐的,一個是她爺爺,一個則是她張爺爺,說起來她也只好算是以一個提壺倒水的小丫頭的身份留下來的,但她自己卻懵然不覺,只是自得其樂的一逕兒看著李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