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但是不夠富麗堂皇,而大唐的詩風,雖然自陳子昂之後,大唐詩壇已經開始逐漸的從南朝那種富麗綺靡的宮體詩之中擺脫出來,但是大唐盛世,不管是上層社會還是底層的百姓們,喜歡還都是那種繁華富麗的詩作。
偏偏杜甫不擅長寫那種奢華的詩,所以一直等到他死後許多年,他的詩才開始受到重視。而那個時候,大唐盛世已經一去不返,開始一步步的走向沒落了。
但是李曦的那首《錦瑟》,不管是用詞、用典,還是整體那股子富麗綺靡的風韻,都足以一下子打動眼下長安城內的這些人。
所以,這偌大的名聲,竟是不期而至。
而盛名之累,也同時而至。
別的就不說了,自從那日從李適之的府上走後,到了第二天,府上就開始有不少人來拜訪,李曦去國子學讀書了,他們便留下拜帖,自那之後,李曦居住的地址不再是秘密,這拜訪的人便一日多過一日,更是有一些人幾乎每日必來,看那架勢,見不到李曦不罷休。
據說,這些人裡頭還有不少待考計程車子,以往,他們都是要向長安城內一些有身份有地位的大人物們行卷,其實也就如岑參那般,把自己寫的好的幾首詩遞過去,以求能得某位貴人青眼相加,幫助自己揚名,而只要名聲一起,來科的進士便如探囊取物一般了,但是眼下,他們似乎是覺得找自己投遞行卷,比去那些大人物家裡還要好
而且在國子學裡,他也已經儼然成為明星,以前在班裡,他只是一個半遊離的人物而已,但是自那日李府宴後,國子學毛詩班的人,似乎已經是隱隱的以他為首了,不管什麼事,大家都要先問問他的意見。
即便是以前交往了不錯,彼此都以朋友之禮相待的幾位,也是每次見了必執禮,那樣子,畢恭畢敬的,倒好像是見了老師一樣,實在是讓只一心想著安靜讀書的李曦徒呼奈何。
就這還不算完,上課的時候,哪怕是他坐在最後一排,那授課的博士或者助教之類,也總是不免了要頻頻的看過來,而且動不動就提問一下,實在是讓水平不怎麼樣的李曦膽戰心驚之極,所幸他這些日子在學問上還算是用心,所以倒也不至於丟什麼人。
最初的幾天,李曦當然也是免不了在吃驚之外,有些矜矜自得,但是不出兩日,他就受不了了,這種走到哪裡都有人用一種崇拜的眼神看著你,動不動就想向你請教《錦瑟》一詩到底何意,乃至於還有不少人把自己的詩作遞過來,一臉恭敬地想請你給點評一下
這種日子,真是不好受
所以,李曦一度想要閉門謝客,乾脆連國子學也不去了,自己在家裡讀書。但是李逸風聽說了之後卻是堅決反對。
在他看來,名氣需要養。也就是說,你光是出名了不行,還得經常跟人接觸,保持在人們心目中的地位,如此一來,名氣才不會流失,反而會越來越大。
否則的話,一朝出名,立刻閉門謝客誰都不見,那麼久而久之,你也頂多就是茶餘飯後人們口中的一位怪人罷了,於積累名聲實在無益。
而對於眼下的李曦來說,要想讓玄宗皇帝啟用他,多一些好名聲總也不是壞事。
所以,李曦雖然不喜歡這種時時刻刻受人矚目的生活,不過他覺得李逸風所說也並不是沒有道理,也就沒有反對,只是改了一條,有人來拜訪可以,留下拜帖,至於人,他是一概不見。
而對於這一點,李逸風也是欣然接受。他甚至還笑眯眯的說,如果沒有一點架子,誰求見都見一下,那還叫什麼名士,既然做名士,那就要學會既不淡出人們的視線,時刻對人們保持吸引,但是又不能讓他們可以隨隨便便就能見到
這個理論,讓李曦不知不覺就想到了後世某人關於名ji之道的論述,只是李逸風說的不無道理,李曦也只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只不過這些他不喜歡的事情,自然是全部都丟給李逸風處理,他也只是每日讀書乏了才會問一句,今天來的這些人中,可有什麼重要人物沒有便罷了。畢竟,普羅大眾可以無視,繼續讓他們仰望就好,但是有些人物,卻還真是不能隨便無視的。
今日裡也是如此,李曦進了二門直趨中庭,蓮蓮和妙妙兩個丫鬟聽見動靜趕緊出來,正伺候他洗臉換常服呢,李逸風就笑著從廂房裡出來了。
他過來之後,甚至不等李曦問話,便晃了晃手裡的一本拜帖,笑道:“公子,今日裡可是有要客來訪啊”
“哦?”李曦擦了把臉,把毛巾遞給妙妙,從蓮蓮手裡接過茶盞來喝了一口,一邊抬手示意請李逸風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