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體會到了。他返回京都只為養精蓄銳好把樓羽歌抓來威脅樓漸憂,然後讓樓漸憂回來代替一個早就應該死了的人。
嘖嘖,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麼。
樓羽歌用罷早膳後習慣性地去外面的院子裡坐著曬太陽,享受冬日的寧靜與和煦溫暖的陽光,而南宮言早已坐在那裡等候。樓羽歌並不搭理他。顧自在臥塌上躺下,看著陽光穿過樹葉的縫隙在自己身上投下斑駁的印記。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樓漸憂,自己不見了那麼久,他一定著急壞了,估計會每天嘟著嘴,任憑別人怎麼哄都不吃飯,這可不行,他的身體本就不好,如何禁的了餓。
樓羽歌很想寫封信回去報平安,不過在他有這個想法的時候,南宮言就跟他說,作為一個被軟禁的人應該有自覺,他是打定主意要把他與外界隔絕。他動動手,軟綿綿的沒有一點力氣,這軟骨散的威力真不容小覷,身體無力,連武功都使不出來,照他的樣子,莫說逃跑,就連走稍微遠一點的路都得喘好半天的氣,又如何殺的過武功高強的錦衣衛。
南宮言看來早已習慣他的沉默,倒也不介意,問道:“忘憂,近來過的可好?”
這是他每天必問的一句話,不知是希望樓羽歌過的好,還是希望他過的不好,就算樓羽歌無數次地糾正,他喚做樓羽歌,並且這個名字已經跟隨他十五年,南宮言依舊固執地喚他做忘憂,久而久之樓羽歌便隨他去了。
見樓羽歌不答話,南宮言笑道:“你還是跟小時候一樣。”
樓羽歌轉頭望著他,突然想聽一聽南宮忘憂的事,看那人究竟與自己相似在哪裡,以至於南宮言如此篤定。
“我小時候是怎樣的?”
樓羽歌難得搭話,南宮言覺得不甚欣喜,“你小時候很是乖巧聰慧,待人接物都很有禮數,小小年紀便熟讀各家典籍,每次離兒考你時,你都答的很好。你很有皇曾孫的風範,大臣們也都喜歡你,有時候朕覺得你的能力甚至超過幾位皇子。”
他的目光深遠而悠長,將發生在遙遠過去的事情娓娓道來,樓羽歌忽然覺得他也是個可憐人,揹負著過去生活幾十年,或許他只是需要一個傾聽的物件。
“朕知道你不喜歡朕,每回看見朕,能繞道就繞道,不能繞道便低頭請個安又匆匆離去,好像朕是個怪物,生的多可怕似的。你愈加彬彬有禮,就愈發拉遠距離,你知道嗎?”
南宮言忽然一頓,轉而問道。
“知道什麼?”
“你不喜歡朕,朕也不喜歡你。”
樓羽歌一愣,“為什麼?”
“因為你的名字,因為離兒為你起的名字——南宮忘憂。”
樓羽歌默唸著南宮忘憂,毫無頭緒,只得望著南宮言求解。
南宮言一笑,那笑容帶著點悲涼,“因為朕,字寂憂,離兒為你取忘憂,不是要忘了朕的意思麼?他怎可如此絕情?”
他現在儼然一個感情受挫的傷心人,令人忍不住想可憐他,樓羽歌輕嘆一聲“我想你錯了,或許他一直都不曾想過要忘記,你若要忘記,不再去想,不再念著便是,何必整日提醒自己要忘記,有時候越是想喝醉卻越是清醒,越是想忘記越是刻骨銘心。”
“這是他跟你說的嗎,是他說的麼?”
南宮言忽然激動起來,抓著樓羽歌的雙肩,他的力道很大,樓羽歌疼的皺眉只道:“只是猜想而已。”
南宮言怔怔地放開,呢喃著樓羽歌的話,既是想忘記又何必提醒自己越是想忘記卻越是刻骨銘心他苦笑一身,轉身離去。
樓羽歌揉揉肩膀,復又在臥榻上躺下,直到夕陽下斜,方才站起。許是躺的多了,頭有些疼,他揉揉太陽穴,眼睛發黑。摸索著來到臥房躺下,空蕩蕩的房間裡只有他一個人,他覺得有些冷,不自覺地抱緊雙臂,眼睛還是模糊的,僅能看見微弱的燭光。
一個人在他的身邊坐下來,一襲紫衣,長及腰間的黑髮用金冠束起,清豔的眼角上挑,帶著微微的笑意,用溫暖和煦的目光凝視著他。
“爹”樓羽歌輕聲喚道。
他想觸碰他,想抱緊他,可他發現自己沒有一點力氣,甚至不能抬手。
那人便露出笑容,帶著無比的暖意,俯身抱住他,磨蹭著他的鬢角。
“爹爹,我們再也不分開了,再也不分開了”
==========================本章更完========================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