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祺見明軒將身邊的侍從一一遣走,料定四叔這回生氣了,不知道會怎樣教訓自己了。
可有一點他很放心,那就是無論自己闖了多大的禍,他的四叔也會永遠護著他的。
覺得,心裡暖暖的。
就算是被四叔教訓了,他也是願意的。
可是,明軒看著他,久久沒有說話。
胤祺也靜靜的坐著,端起桌上的茶來品
——盡覺無味。
“為什麼找凌風打架?”一般的詢問。
胤祺坦然道:“心裡不痛快。”
明軒訝然:“不痛快隨便找個人揍一頓都成,你幹嘛非去找凌風打架?何況你還打不過人家,讓人家揍一頓,你這心裡不是更不痛快嗎?簡直就是胡鬧!”
聽著,好像真是錯了,分明自己在給自己添堵。
胤祺聲色一黯,“我想見冰清”
“住口!”明軒分明心上一動,卻厲聲道:“從今晚後你再不許直稱皇后閨名,要牢牢記著,聽到沒有。”
胤祺聞言更覺悲痛,“四叔,是我先認識冰清的,憑什麼母后把我晾在一邊,先一步將冰清指給胤澤,我心愛的人只一下子就變成了我的弟妹,成了天衢母儀天下的皇后,我我心裡就像壓了塊大石頭一樣難受。”
一滴晶瑩的熱淚瞬間從胤祺臉上滑落在桌上。
明軒猝然一驚,不想,胤祺這回竟然動了真心。
半晌,明軒輕輕一嘆:“胤祺,其實胤澤比你更難受。”
“胤澤喜歡的是向閣老的千金,這個,你知道的。”
胤祺捂著臉,點點頭。
明軒續道:“可是,當太后要他冊立冰清為皇后時,他什麼話也沒有說,一口就答應了下來。你想,如果你有了想要跟她廝守終身的女子,卻又沒有辦法給她一個名分,心裡該是怎樣的難受。”
“胤祺,胤澤跟你雖只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可是他待你卻有如親生兄弟一般無二,在我們皇家,這樣的兄弟之情實屬難得,所以,四叔希望你們兄弟還能像從前一樣,相親相愛,沒有嫌隙。這樣,也才不會辜負你皇爺爺的厚望。”
明軒溫暖的大手有力的扶著胤祺的肩膀,搖了搖。
胤祺從手心抬起頭來,目光沉痛:“四叔,什麼是兄弟,什麼又是女人?兄弟重要,還是女人重要?”
明軒一怔。
“兄弟,就是一起,同生死,共患難的;女人?女人就是,用來哄哄,用來疼的。”
“生在皇家,有時候,就不能把女人看得太重。”
說得雖然不暢,卻是肺腑之言。
令,胤祺恍然。
這個時候,外面忽然一片聒噪。
有心傷的人
外面忽然一片聒噪。
明軒心中暗忖,想是前往聶府納吉的宮人到了,出外一看,果然如此。
護欄邊上,街市兩旁,九都的百姓夾道而觀,豔羨不已。
“聶家真是好福氣啊,出了個太后不說,如今又出了個皇后。”
“這也不單單是聶家的福氣,這也是我們九都百姓的福氣呀。”
“誰說不是呢,看他們天城的人盡會看不起我們九都。”
“什麼,什麼,新立的皇后是聶家的小姐啊?”
“是呀,你還不知道呢?那聶家小姐可是當今太后的親侄女呢。”
“太后的侄女哦?那當真是出身名門,血統高貴了,做我們天衢的皇后啊,那可是再合適不過了。”
“”
百姓們紛紛議論的話語,一句一句的飄進胤祺的耳中,看著街上列隊前行的宮人手中捧著、抬著的一件又一件的喜禮,那刺目的紅灼傷了胤祺的眼睛。
只好,閉了眼,不願再看。
只是,手,已在衣袍之下,緊緊,握成了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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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府門前,紅匾高懸,喜燈高掛。
立後之禮儀繁多,而所有的準備時間只有三日,於是,這三日便分外的忙亂。
納吉之時,使者致辭:“加諸卜筮,佔曰日從,制使王卿也入告。”
凌風代御風敬辭:“龜筮雲吉,臣預在焉,臣御風謹奉典制。”
納徵之日,使者曰:“王卿奉制納徵。”
凌風迎之:“奉制賜臣以重禮,臣凌風祗奉典制。”
冊後前一日,聶府門前,使者和副使乘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