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宴!”
宇文昊認得,這位身著絳紅色總管服飾的青年總管內監,正是嘉禧帝寵幸並新近提拔接替曹問川做內務府總管喜公公,於是,微微頷首,只見喜公公在掃了一眼宇文昊懷中摟著的面蒙紅紗的佳人,以及烈琰太子等幾位貴賓之後,又高聲的宣旨道:“皇上還有旨,北陵王爺可攜帶幾位異國嘉賓一同乘輦入內!”
“微臣謝過皇上恩典!”
宇文昊冷冰冰的謝恩聲響過之後,只聽得旁邊落楓王子閒適的笑聲緊接著響起:“呵呵,在下久聞金裕國的嘉禧帝親善隨和,禮賢群臣,待人熱誠,體貼周到,看來果真是如此啊!”
“不錯,不錯,正因為金裕國有嘉禧帝如此賢明的君主,而又有北陵王爺如此驍勇善戰的悍將,難怪金裕國才能一舉收復了橫行天下的北厥各聯盟部族了!”烈琰太子意味深長的盯了一眼宇文昊,也介面說道。
卻只見宇文昊幽冷的雙眸中,微閃過一絲睥睨天下的狂傲及不屑之色後,擁緊了身邊的紅紗美人如棠,只冷冷說道:“走吧!”
幾乘華麗招搖的轎輦,在從凌宵宮的側殿進入到御花園最中間,寬闊的月華殿之後,坐在宇文昊身邊蒙著面紗的女子如棠,身子微微前傾,有些神情激動的趴在轎輦邊上,望著高高的白玉石階上,那空曠的高臺,以及月華殿中間,那一層層用鮮花圍搭而成的舞臺。
雖已是冬天,可御花園中,卻百花齊放,花香襲人,美不勝收,輕風中,有細碎的粉紅色海棠花瓣,輕輕飄落。
如棠伸出一雙如玉素手,輕輕接住了幾朵飄飛下來的海棠花瓣後,望著御花園中熟悉的景色,心情起伏不定,露在面紗外的秋水雙眸中,不由得氤氳暗生,迷離似霧,在不知不覺中,已是珠淚盈眶。
迷離淚眼中,彷彿又看到高臺之上,那曾經輕盈舞動著的粉衣少女,曾經天真爛漫的純真笑臉,那一雙清澈純淨的秋水雙眸中纖塵不染,靈動活潑,單純快樂,而她無憂無慮的歡快笑聲,似還在耳邊迴響
可是,周圍景色依舊熟悉,卻早已是物是人非,現今想來,竟然已是恍如隔世
心頭微顫之下,淚意已經止不住的順著臉頰流下,打溼了面上蒙著的紅紗,身體輕顫之下,卻冷不防,一隻大手輕柔的摟過她的纖腰,嬌柔的身子,又被擁入了一個健壯溫暖的懷抱中,微微抬眼,那雙幽暗深邃的寒眸中,幽深似海,溫柔憐惜,似有一股暖暖熱流湧過。
原以為早已麻木冰凍的心,不自覺的痠痛又起,他和她,在有過那麼多的恩怨情仇之後,她不屑,也承受不起他的溫柔
而現在,她之所以會與他虛以委蛇,只不過,是因為他和她做了一個交易,他要用她的身體,來撫慰他對心上人的相思之情,而她,則是想讓他拖延時間,好讓哥哥們抓住機會,拯救她的家族,他們之間的關係,只是各取所需罷了
他和她,就算是在溫柔纏綿的做著這世間最親密之事時,心,也猶如隔著千山萬水般的遙遠,甚至,比千山萬水,還要更加遙不可及
而她心中在少女時期,那與心愛之人一起仗劍江湖,行俠仗義,快意恩仇,逍遙一生的美夢,在遇到這人之時,便猶如飛花飄絮般如煙消散,再也不能,留下一絲痕跡
而他,最殘忍的,就是
想到這裡,又開始淚盈眼眶,心中疼痛難忍
如棠微撇過頭,冷漠的想掙扎出他的擁抱,可他也心中悸—動,卻是固執的用鐵鉗般的大手,緊緊箍住她嬌柔的身體,而她在奮力掙扎不出之下,心中又怒又恨。
心中的滔天恨意湧上之後,竟是無可遏止,嬌柔的身體,倒順勢伏在他懷中,微微抖動,貝齒緊緊咬著自己的櫻唇,倔強的不肯發出任何悲泣聲。
纖細的十指,卻不自覺的伸入他的臂內,帶著滿腔的憤恨,深深的掐入到他手臂上的肌肉之中,
宇文昊其實早已經從她的肢體動作,便感覺得到,她來到這裡,見到皇宮內苑中,她所熟悉的景色之後,她的心中,便升起的無盡傷痛和委屈,而他冷硬的心,也在不知不覺中,為她所動,捫心自問,他對她的傷害,究竟有多深?
宇文昊默默的承受著她十指掐進肉中的那種刺痛,一時之間,被她發自內心奔湧而出的怒意,給驚得呆愣住了。
原來,在她的心中,竟是如此的恨他,在他和她有過這些日子的溫柔纏綿之後,在他的心底深處,已經開始對她硬不起來之時,她恨他,竟然,還是恨得如此深切
這個念頭閃過之後,他的心,驀然猶如針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