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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弗裡茨停住了腳步,他的叫罵也隨即一頓,林子裡突然安靜了下來,連鳥叫聲都停止了。他轉過頭,望向科維諾,問,“你很痛苦?覺得活著沒有意義?”

科維諾眼神閃爍,卻還是遲疑地點點頭。

“我有個法子能夠幫助你。”

“是什麼?”科維諾看向他,似乎不太相信他能夠解決這個問題。

弗裡茨沒回答,只是朝他勾了勾手,示意他過來。科維諾遲疑了一會兒,卻還是舉步走近。

“這個法子就是”他的聲音低了下來。

科維諾湊過臉,想聽得更清楚,弗裡茨快速地掏出腰間的工具刀,對準他的心臟,毫不猶豫地刺了下去。這一刀,又準又狠!

這個可憐鬼,還沒意識到他的企圖,已經命喪黃泉了。弗裡茨繼續將剛才說了一半的話,說完,“就是死亡。”

人死了,就能擺脫一切煩惱,不是嗎?

這裡發生的一切很快引起了安東他們的注意,有人叫了起來,“弗裡茨,你殺了他?你竟然殺了我們的頭!”

弗裡茨心裡煩躁得很,可臉上卻露出了一個笑容,看向他們,不疾不徐地道,“我只是幫他擺脫痛苦。”

“天啊,你瘋了。”

瘋?是的,在決定為一個女人放棄自己拼搏來的一切之際,他已經失去了理智和自控力。

天終於亮了。

他們唧唧歪歪地還想說什麼,這時,前方的林子裡,突然傳來了蘇聯人的坦克和炮火聲。之前還在交談的人頓時都隱遁了,可是這裡沒有掩體、沒有散兵坑,更糟糕的是,連可以和敵方相抗衡的武器都沒有!

死神一步步地逼近,誰都想逃出昇天,可誰也不能。是恐懼將人們逼上了絕路,他們當中有頭蠢豬,隱忍不住竟向蘇聯人發起了進攻。

他毫無意義的一槍,卻引來了紅軍瘋狂的進攻,儘管這裡隱藏只有一群倒黴的排雷先鋒。但是,他們不管,見人就射,戰友一個個在身邊倒下,誰也逃不掉。

嘴裡嚷著想死,但真的死到臨頭,才知道死亡的可怕。心中有太不多放不下的事情,他下意識地躲閃著子彈,可是上帝沒有選擇和他並行。子彈仍然射中了他,耳邊的喧囂逐漸遠去,躺在地上他無望地瞪著天空,做著垂死掙扎。

所有難以承受的沉重和痛苦,都會隨著潰散的思想而消失。這已是最後一秒了,他努力掏出口袋裡的照片,緊緊地拽在手裡,用力地吻了下上面的人影。血和淚混合在一起,滾落臉頰,流入土裡。

親愛的,我會一直在黑暗中凝視你

**

弗裡茨中槍後,有一度時間是靜止的,感覺自己在一個黑洞中躺了很久。不知過了多久,他漸漸地有了點意識,空氣不再冰冷潮溼,溫柔的清風掃過他的臉。

他動了下手指,猛地睜開眼睛。這是一個午後,蔚藍的天空偶然飄過幾朵浮雲,四處安靜極了,沒有硝煙、沒有轟炸、沒有戰壕、沒有戰友敵軍、更沒有戰爭!陽光透過玉米葉子的縫隙照在他的臉上,有些刺眼,讓那雙碧綠色的瞳仁收縮了一下。

吐出胸中的一口悶氣,他坐了起來,發現自己正置身於一大片玉米地中。茫然地坐了一會兒,大腦漸漸地恢復了思考,他立即意識到,現在已經不是11月的寒冬,而是初夏,到處都洋溢著盎然生機。

他回想著記憶裡的最後一個片段,他們遭遇到了蘇聯人的伏擊,刑營的戰士全軍覆沒。他明明中了槍,可為什麼?

這鬼天氣,太熱了!柏林從來沒有這樣的高溫,弗裡茨三兩下脫掉身上厚重的棉襖,解開外套的扣子,拉開襯衫領子,露出一大片胸膛。低頭一看,他頓時驚愕了,身上的槍眼不見了,完整無損的面板上沒有流血、也不覺得痛,甚至連條傷疤也沒有。太讓人吃驚了,要不是外套上的幾個破洞,他幾乎懷疑那些經歷是否只是自己的一場噩夢!

到底是怎麼回事?有人救了他?是誰?為什麼又將他一個人丟在這裡?

弗裡茨用手撐了下底面,站了起來,缺少水分,嘴巴乾裂,強烈的日光照得他有些頭暈。

不管如何,他活著,竟然還活著

晃晃悠悠地走出玉米地,那一邊是公路,偶然呼嘯過幾輛汽車,帶起一陣沙泥。他沿著公路走了一段,看見一塊指路牌,才知道自己還在柏林的近郊,這裡離市中心10公里左右。

戰爭結束了嗎?為什麼會這樣寧靜?元首投降了,還是和盟軍講和了?他的那些戰友呢?心中湧起很多疑問,可是他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