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英氣勃勃的西寧懷宇似乎消失不見了,唯有一個灰衫寥落的男子。
他為何如此寥落呢?我想不明白不知何時開始,他不再是我頭頂的澄澈藍天、耀目太陽,西寧懷宇,悄然離去,只剩一個寥落的背影。
曾經,他是心之所繫的那個良人,勢要嫁給他,然而,歷經亂世,春秋多事,我不再是那個懵懂、任性、固執的女孩兒,那段青澀的情懷,亦慢慢地隨之遠去。//
我不知道,這份青澀的情懷為何如此輕易地遠去,徒留心底的一抹惘然,真是造物弄人嗎?往後,我將何去何從?
他緩步走來,英眉微展,平聲道:“我站了好一會兒了,你都沒察覺,在想什麼,這麼入迷?”
我淡淡道:“沒什麼”我遙遙極目,幽深的目光遠遠地鋪向廣袤的天宇,此時,也無風雨也無晴,天地間是浮泛的虛白與茫茫的壓抑,空蕩蕩的令人無措。我目不斜視,幽幽問道,“西寧哥哥,你幸福嗎?”
西寧懷宇一愣:“幸福?”他與我並肩而站,遙岑遠目,不解道:“為何這麼問?”
我笑道:“沒什麼,只是突然想起,便問了。”
“對於每個人來說,幸福,都是不一樣的吧。我也不知道我幸福與否,可是,我希望你能幸福情兒”他殷切喚我,曾經多麼期盼、多麼熟悉的呼喚,此時聽來,只覺感慨萬千、語聲無奈,“情兒”他欲言又止,或許,他見我疏離的神色,便有些說不出口了吧。
他終是鼓足勇氣,側首問我:“我能否問你一些事兒?這些事兒擱在我心裡很久了,我想親自問問你。”
我回首看他一眼,寧和一笑:“西寧哥哥想問什麼,我定如實回答。”
“你與唐抒陽早就相識了麼?何時相識的?”西寧懷宇的語聲顫然而緊澀,彷彿害怕聽到真相一般。
果然,他問的便是這事兒。或許,早於初四那晚、唐抒陽突然出現之時,他便有所疑惑了吧。我回首淡然一笑:“你大婚那日,便與他相識。”
西寧懷宇的臉色隱隱發白,悵然道:“哦你們這麼早便相識了。”眉目一緊,他猶豫道,“那你瞭解他嗎?後來,你們”
我瞭然道:“你一定比我瞭解他吧!西寧哥哥不妨直言。”
幾日之前,滿城垂柳,柳色斜陽外,一川煙花漫;而今,巷陌焦土,橋闌寂寞,亂草堆積,一城荒涼。
他深切地望著我:“情兒,我希望你幸福,然而,唐抒陽這人不是你想象得那麼簡單。”
“世人面前,他是洛都鉅富,控制著湟河與昌江兩大江河的漕運,操控著東南沿海的海外貿易,擁有萬貫家財,而暗地裡,他掌控的財力也許富比敵國你知道嗎?他是這幾年迅速發跡的,彷彿從天而降,他是何人氏,早年做些什麼,無人得知。我曾經命人調查他,均是一無所獲。”
我驚道:“你的意思是,他的財富很可疑?來歷不明?”
西寧懷宇溫和一笑:“那倒不是。不過,短短數年間,他便聚斂如此龐大的財富,不得不讓人有所猜疑。”他擰眉思量道:“湟河與昌江的漕運,百餘年來均是朝廷幕後操縱的,幾年前,唐抒陽因緣際會地攫取了控制權。試想,假如他沒有任何背景,他如何取得控制權的?只怕他的背景很不簡單。”
短短几年便家財萬貫——這,也許僅僅是唐抒陽某一方面的能耐而已。我由衷感嘆道:“是呀,唐抒陽並非泛泛之輩。”
廣闊蒼穹,朝陽破雲而出,霞光萬丈,灑照在蒼茫的大地上、荒涼的揚州城,天地愈顯孤澀。盛夏的暖風拂動他灰色的衣袂,西寧懷宇的臉色略有猶豫:“你知道絳雪吧,他與絳雪並不簡單。”
《》第1卷 一個朝代的覆滅 暗暗斷腸
他頓然噎住,擔憂地看我一眼,“我曾聽聞,大約四五年前,唐抒陽原本要娶絳雪過門的,後來,不知為何、不了了之。//不過,唐抒陽每次回洛都,必然會去找絳雪。”
竟有這事兒?如此看來,兩人的交情不比尋常了。呵唐抒陽的破事兒,與我無關。我冷笑道:“我聽人說過,洛都葒雪樓的幕後老闆,是唐抒陽。”
西寧懷宇驚訝道:“你也知道這個?”
我轉首睨著他,調皮道:“西寧哥哥是否以為我不諳世事?”
頓然,他的臉色漲得紅紅的,斷斷續續道:“那倒不是,只是沒想到”他的脖頸上紅潮隱現,愈加憂心地看著我,“情兒,你會不會覺得我是在背後”
他沒有壞心,他只是擔心我被人欺騙、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