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男子披著一身清綿淡輝踏步而來,步履徐徐,穿一身明黃團龍便袍,頭戴金黃簪冠,眉宇丰神磊落,面容清俊灑逸。待慢慢走近,他的眸色越來越冷,幾疑淬了冰屑一般。
成王似乎大大的震驚,突的放開陸舒意。陸舒意揉著左腕,垂首斂眉,眸光低低的流轉,輕咬下唇,貝齒流光,紫紅凝腮慢慢流於緋紅。
“皇兄怎麼也到這裡來了,早知皇兄要出來走走,臣弟一定陪皇兄”成王竭力掩飾方才的驚動,嗓音冷靜如水,卻是略微惶恐。
我斂襟福了一福:“臣妾見過陛下!”
陸舒意驚醒一般地躬身行禮:“妾身叩請陛下聖安。”
陛下只是定定地看著陸舒意,目光炯炯,唇邊輕拉出一抹極淡的笑意,彷彿醉了一般。成王輕輕拉了一下他的衣襟,陛下方才驚醒似的,尷尬的笑著,親手扶起陸舒意。
陸舒意慌張的抽出手,更深地垂下娥眉,臉色越發窘迫與嬌羞。
注①:借用柳永《傾杯樂》,原句“如何媚容豔態”改為“如何嫣容柳態”。該詞以內心獨白的方式刻畫一位女子對戀人刻骨銘心的相思。
注②:借用柳永《佳人醉》,該詞寫月下懷人,所思之人飄渺,如玉如水,意境全出。“相望同千里”句,與蘇軾“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同有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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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分已至,夜風清涼,送來淡淡幽香。亭中茜色紗幔輕薄如煙,流動如粉霧,瀰漫在眼前,迷濛了當前兩人的眼底與心境。
我寧笑道:“陛下,天色已晚,本宮先行送西寧夫人出宮。”
陛下抬首四望,溫和笑道:“確實晚了,不過,朕想與西寧夫人單獨談談,不知西寧夫人可願意?”
成王意有所指地笑道:“西寧夫人怎會不願意?皇兄,臣弟這就先行告退了。皇后不是急著回宮新增衣裳嗎?還不走?”
我擰眉看著陸舒意,但見她朝我輕鬆一笑,將我拉至一旁,悄聲柔道:“別擔心我,你先回宮,我待會兒便去找你。”
我頷首一笑:“好,我讓阿綢陪你,自個兒小心點。”我向陛下輕輕一鞠,嫵然一笑,“陛下,臣妾先行回宮。臣妾在殿中已備好晚膳,還請陛下莫讓臣妾等得太久。”
陛下展目一笑,不以為意道:“看來皇后與西寧夫人果真是姐妹情深!好,朕答應你,一定儘快將西寧夫人送還皇后。”
我頷首退出亭子,不理會成王緊緊跟隨著在我身後,徑直與阿緞回宮。
卻是沒有等來陸舒意,一個時辰後,阿綢回來稟報道,陛下攜著陸舒意回遠心殿一起用膳,陸舒意讓她先行回來報信兒。
又過了一個多時辰,遠心殿內監來報,陛下已派人送西寧夫人回府,讓我莫擔心。
高高懸著的一顆心,終於落迴心窩。
深夜的冷風寒了衾被,迷迷糊糊中聽見窗外的夜風掃蕩起滿地落葉、簌簌的響,瞥見紗窗上枝影搖曳,有如鬼影一般森然。
極其細微的響聲,細細的腳步聲、彷彿風掃落葉,模糊中我微覺異樣,緩緩睜眼,卻見一抹黑影赫然站在床幃外,濛濛迷迷,面容一團黑暗,瞧不出是誰。
整顆心驟然提起,提到了嗓子眼兒,咚咚咚的跳,好似大鼓擂動,那一下下的鼓點清晰地響在耳畔,手足冷如冰雪,渾身繃得僵硬如死。
全身發顫如花木搖晃,我顫聲問道:“誰?”
一雙大手緩緩撩開帷帳,我霍然一躍而起,大口喘氣,厲聲斷喝:“究竟是誰?鬼鬼祟祟的做什麼?”
黑影索性雙手撩開帷帳,呵呵低笑:“皇后果真膽識不凡!夜深人靜,居然一點兒都不怕!”
我驚悚一愣,旋爾胸口一涼,是成王。我立即下床,站於床沿,瞪起雙眸怒視著他:“三更半夜,王爺有何見教?”
話落,我慌忙轉身,想要點火,卻無料他扣住我的手腕,使力一扯,我便硬生生地跌至他的胸前。他雙臂環住我的腰,夾緊我的雙臂,均勻的氣息頓然急促:“身上如此單薄,不冷嗎?夜深風冷,不如本王與皇后暖暖衾被吧!”
我激烈掙扎,卻是半分掙脫不得,怒道:“放手!”
“你說放就放麼?”成王狡詐地笑了,俯身在我的腮邊,噴出熱氣,“皇后啊,你可真是不識好歹,本王有什麼不好,你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冷臉相向呢?甚至沒有一句好話!你說說,本王究竟哪裡不好?”
我略微心定,竭力冷靜道:“王爺英俊倜儻,洛都的宦門女兒都爭先贏得王爺垂顧呢,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