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但即便是壓著聲音,卻也掩示不了他的怒火,“你明知道我現在身上沒什麼錢,我出去我能住哪兒啊?!你還有沒有點良心?要不是為了你我能弄到今天這步麼?”
方嫻也不否認這事確實與她有些關係,但是她現在光是看著陸勝天都覺著心煩。於是她給陸勝天拿了五百塊錢,對他說:“我知道你為我好,不過你還是先去在旅店住著吧。你說我這剛升職,萬一要是有什麼訊息傳到領導耳朵裡我這麼長時間不就白辛苦了麼?再說反正我現在工資漲了,也不差這點錢,到時候要不行就託韓爽幫個忙,她老闆不是搞建材的麼,認識一些建築商,找找關係咱們也能買個便宜點的房子。”
陸勝天知道方嫻最近因為升職的事忙得晚上經常快九點鐘才回來,又想到最近自己不賺錢,想想,乾脆收拾了東西之後趁夜離開。
方嫻鬆了口氣,一時癱軟在沙發上,完全想不通怎麼跟她想象的差了這麼多。她一直以為跟陸勝天在一起之後生活就會越來越好的,畢竟兩個人要是有兩套房子再加上些存款,還有孩子,只要他們換一個城市做點買賣或者再找份差不多的工作那不是很好麼?
誰曾想陸勝天會這麼早就被辭退,錢跟房子還被方靜弄到手了!
方靜方靜,都是她!
恨恨地在抱枕上捶了一下,方嫻壓根沒注意到本該關嚴著的小屋門後,有一雙眼睛正在緊緊瞪著她,眼裡藏的是滿得要溢位來的恨意。
陸惜傑這時猝然驚醒,發現自己只是做了個惡夢才長出口氣。
方靜聽著動靜也醒了,她坐起來把床頭的小檯燈開啟,抬頭看看時間發現才不過剛過十二點,便問:“咋了兒子?睡不著啊?”
陸惜傑笑笑,“沒事媽,可能是晚上睡得太早了,一時不習慣。我想下去轉一會兒,您接著睡。”
由於最近太累,昨天孩子睡得是挺早的。方靜知道這一點便沒有攔著他,說:“那你披件衣服下去可別著涼,坐會兒就上來知道沒?”
陸惜傑於是拿著外套出去了。這時候都十月中旬了,夜裡清刷的涼。他坐在小區裡的鞦韆上,一個人玩兒了一會兒,琢磨一些事情。
前天鵬飛食品加工機械製造廠給他來了電話,說弄冷麵片的機器初步做出來了,讓他有空去看看,所以昨天他就抽空去了一下,然後發現比他想象得好多了。雖然在包裝上還不太理想,但是壓出來的冷麵片卻跟他在上一世吃的沒什麼兩樣,只要把包裝的部分再改進一下就可以了。現在唯一的問題是,他的現錢沒有那麼多了,而那臺機器要是想買過來,除了他當時留的訂金,少說也得再給兩萬塊,畢竟這是專門訂做的,而不是現貨購買。
可是兩萬塊,如果對於之前的他來說並不算多的話,那麼對於現在的他來說,絕對不是個小數目。可裝修房子他可以緩一下,但是這機器要是不弄回家,時間長了訂錢就白交了。而且這機器就算買回來也總要有個地方放不是麼?這可不比和麵機那麼小,再弄到張棟那裡是絕對不行的,所以現在他要麼就是用房子做抵押貸款,要麼就是跟個人借錢。
他覺得卓欣欣跟劉崢都能做這個借錢的人,但是借錢這個事他還是有些牴觸。
張棟作為合夥人是知道這個機器的事的,所以他想了想跟陸惜傑說:“要不這樣吧,錢由我來拿,就當是入股了,咱們再使把勁也註冊一個公司,到時候把買賣做大點你看怎麼樣?”
他們現在只有個以張棟的名義註冊的營業執照,但是想長期發展下去,確實是弄個公司比較靠譜。於是陸惜傑考慮了之後覺得這樣也行,便就抽個時間去把餘款交清,把機器提回來了。不過他可沒把這機器再弄到張棟家,而是在離張棟家不遠的郊區租了一處平房,把機器弄到了那兒,順便把和麵機也搬過去了,晚上住也是住在那裡。
新租的平房挺大,連帶著院子有兩百多平,但是因為地處偏僻,租金也不過一個月五百塊而已,陸惜傑覺得還算挺便宜,反正比東西堆得太多以至於睡人的地方都沒有可強多了。
張棟還住在原來的小區,因為他那裡是市區,加盟商過來批貨方便。他把陸惜傑跟方靜原來住的屋搗騰成了庫房。
陸惜傑又弄了一個大冰櫃,所以現在張棟家的小屋基本全是放貨用了。
然後張棟的工作又多了一樣:推銷烤冷麵。
由於天冷,早集市在前些日子就已經沒有了,再要想擱早集市賣餅就得等到來年四月。不過這樣正好,張棟早上負責接待那些來批貨的人,白天就出門去跑業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