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中的陸勝天猛然回頭,卻什麼異常都沒看到。但不知道為什麼,就在剛剛的一瞬間,他好像感覺有什麼東西在他身後緊緊盯著他,既而又悄然消失了。
方嫻也狐疑地回過頭來,“怎麼了?”
陸勝天又環視了一圈,仍是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才說:“沒什麼。咱們進去吧,今兒個可得好好慶祝一下!”
☆、你怎麼來了
陸惜傑跟方靜到家之後也並沒有馬上補眠。這一路上方靜好像什麼也沒想,又好像想了很多。她的眼睛紅紅的,聲音也有些沙啞。她說:“兒子,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陸惜傑把母親扶到屋裡給她倒了杯水,才說:“大概就是五一那時候吧,挺‘偶然’的,聽到方嫻讓陸勝天帶她去九寨溝,陸勝天同意了,回來之後他不就跟您要錢麼?那時候我想,說什麼也不能便宜他們,更不能讓他陸勝天把房子買完就不管我們。”
方靜聽完之後點了點頭,看上去很平靜。她的確不是那種會歇斯底里要死要活的人,但是不可否認,這件事情對她來說打擊還是很大。她說:“房子九月末才能下來,但是我跟你爸跟他離了婚的話,就能有兩個購房名額。媽手裡的錢能買個小戶的,這樣,以後咱們娘倆也能有個住的地方。”
陸惜傑說:“媽,等到你們離婚的時候陸勝天肯定會跟您要錢,錢您先別給他,晚些我告訴您怎麼做。還有廠子那邊您也留意著點,然後等開始收房款時咱們就先把您那戶買下來。”
方靜覺著兒子似乎是另有打算,便問:“你還有什麼其它打算?”
陸惜傑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三言兩語也說不清,總之咱們會越過越好的。媽您別難過,您還不到四十呢,以後再找一個比他更好的!”
方靜幾不可察地彎了彎嘴角,“你這孩子,亂說什麼呢。去睡吧,媽也想休息休息了。”
陸惜傑於是回去了,但是他並不是去睡,而是去了林方靜那裡。今天取完單子還有活要幹呢,不可能睡的。現在去都有些遲了,因為今天的活又是大戶家的,安裝面積應是他重生之後做的最大的一份。
林方靜正在接待顧客,陸惜傑於是在她的眼神示意下自己去資料夾裡翻去了。他從裡面找到了圖紙跟顧客的聯絡地址,舉起來讓林方靜確定一下,之後便拿著工具箱出了門。
要去的地方是個新小區,是市裡剛建成不久的別墅群,雖然離市區遠了些,但是勝在環境清幽。陸惜傑倒了兩趟公交車才到地方,而且進了客戶家的院子才發現,原來還是有些事情值得人去高興的,至少在這一整晚加一個早晨的壓抑過後,遇到曾幾次對自己有過幫助的人,還是不免讓人覺得打心裡開心。
沒錯,陳源眼下就在這小院子裡,望著一棵樹出神。
陸惜傑並沒有看出那棵樹有什麼特別,但是由於陳源望得太認真,所以他也站過去仔細看了看,然而看了一分鐘他還是沒看出什麼特別來,於是問陳源,“上面掛著你媳婦兒麼?瞅那麼認真做什麼?”
陳源仍舊保持著那個姿勢說:“上面沒掛著我媳婦兒,但是上面掛著一種蛀蟲,會讓這棵樹面臨死亡。”說完,陳源的思緒似乎飄遠,以較緩慢的速度將頭低了下來。
陸惜傑還是沒看見蟲子在哪兒,但是他回過身卻看到了陳源的側臉,陽光下,異常清晰,清晰得甚至連每一根眼睫毛都盡收眼底。陳源有一雙讓人印象深刻的眼睛,像幽暗的深潭,看不到底,卻總是很吸引人。不知怎麼的,陸惜傑的心裡忽悠一下,好像晃了晃。但他此時並不明白那是什麼情緒,於是他重新提起放在地上的工具箱說:“那你慢慢看,我還有活,先去忙了。”
陳源這時才回過頭來,結果他意外地發現陸惜傑的眼裡佈滿了紅血絲,並且看上去臉色十分蒼白,與之前見過的那幾次相比,氣色差了不是一星半點。他隱約猜到陸惜傑一天是做兩份工作,同時想起自己的大哥曾幾何時也這樣拼命過,便鬼使神差說:“多少還是注意點身體吧,你臉色不大好。”
陸惜傑笑笑,“嗯,多謝。”說完他往客戶家裡走了幾步,然後又退回來問:“有煙麼?”
陳源拿出來一支夾在手裡,似笑非笑問:“成年了麼?”
陸惜傑嘆口氣,轉身繼續往客戶家裡走去。
誰知這時陳源又把他叫住了,“陸惜傑,回來!”
陸惜傑於是又回來,“怎麼?”
陳源將煙遞給陸惜傑一支,“你真沒成年?”
陸惜傑將煙放鼻子底下聞了聞味道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