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惜傑說:“他脾氣臭,我跟他擱不到一塊兒。我馬上就十六週歲了,送貨或者安裝都行,大姐你看看能不能給我個機會,我知道這時候都缺人手,你要是信不過我,那找個師傅讓他帶我一下,觀察兩天不就行麼。”
“你這還沒身份證呢,萬一要有點事我這可麻煩。而且咱們還籤不了合同,你要是半道跑了我找誰去?”
“一,我想靠自己的實力賺錢。二,我就想吃這碗飯。”陸惜傑見對方還在猶豫,便說:“而且姐你應該也看著了,我在這兒轉了好幾天了,如果真是那種沒長性的,我不至於花大把時間在這上頭。”
“這倒是。不過有句話你說對了,這個時候確實是缺人,所以你要想先試試也可以。”女人朝角落的飲水機旁努了下下巴,“看見那兒沒有?有一組櫃子,價值六百塊錢。你如果能把它成功裝上我就留你。不能,或者安壞了,你就照價賠償。”
“行。”陸惜傑說完問:“工具在哪兒呢?”
“紫色的樣品櫃抽屜裡。”女人說完又開始抽起煙來,不過這煙她還是沒抽完就掐了。她的目光在陸惜傑跟那組完全安裝好的櫃子上梭巡許久才說:“我這兒底薪是四百,中午不管飯。要是有單子,完成一單有提成。至於提多少,先看你每天能幹多少再說,我先給你安排個師傅,你跟他幾天看看。”
“行。”陸惜傑轉身去飲水機那兒想接杯水喝,結果走兩步突然停下來,“對了姐,怎麼稱呼?我叫陸惜傑。大陸的陸,珍惜的惜,傑出的傑。”
林方靜說:“林方靜。”
陸惜傑:“”
林方靜一挑眉,“怎麼?”
陸惜傑摸了摸鼻子,“我媽也叫這名,不過她就叫方靜,姓方。”
林方靜:“”
☆、方靜跟方嫻
林方靜給陸惜傑安排的師傅姓孔,是個三十五六歲的人,叫孔真。不過陸惜傑覺得這人一點兒也不真,反倒特別特別虛偽。要不是因為現在三和櫥櫃就只剩下這麼一個安裝師傅,陸惜傑真想跟林方靜說換個人,實在是孔真這人自視甚高,簡直快把自己當成了老太爺。
如果是上一世的陸惜傑,早就跟這人打起來不知多少回了,還好這一世他耐心了得,那些稜角早在上一世磨差不多。
孔真讓陸惜傑把用紙盒包著的櫥櫃板全部拿出來,自己一人坐在一邊抽菸。陸惜傑也不說什麼,拆完包裝,孔真讓給遞什麼就遞什麼,讓給點菸就點菸,讓給拿水就拿水。可即便是如此,孔真還是說:“明兒個起你就不用過來了,就這點兒眼力勁兒都沒有還安什麼櫥櫃?”
陸惜傑沒說話。他知道,他成功留在這兒就意味著孔真的活要被他分去一部分,提成就會變少,所以孔真排擠他幾乎是理所當然的。但是他已經幹了一週了,不可能就這麼放棄,“那您說,什麼樣的算有眼力勁兒?”
孔真說不出來,因為他就沒見過比陸惜傑更有眼力勁兒的人。他拿煙這小子就給點火,他拿電鑽這小子就給插插座,他坐下來歇會兒這小子就給遞水。但是他能留著這人麼?除非他不想多賺錢。
陸惜傑說:“我都跟您整整一週了,您就讓我拆箱子收拾垃圾,其它的一概不教我,我連上手的機會都沒有,就這也算帶徒弟?”
要是陸惜傑是個狗屁不通的,孔真肯定多少教他一些,再怎麼說老闆娘那邊得說得過去。可是這小子似乎自來就懂一點,不說別的,就看他遞板子都知道了,先裝哪兒最合適,什麼時候該用什麼零件他全都弄得門兒清。這樣的小子再教他不就是搶自個兒飯碗麼?
“既然您不想帶我,那就算了。”陸惜傑摘下手套開門出去了。但是他沒有回家,而是去了趟店面。
林方靜正在招呼顧客,陸惜傑進去也沒打擾她,他往辦公桌後面一坐便開始翻客戶電話登記。那上面記錄著一些安裝完櫥櫃卻有一些小問題沒完全解決的,要另外找時間登門調式。或者也有一些送貨的時候某塊門板壞了,要重新補上的,也都留有記錄。
“怎麼回來了?”客人走了之後林方靜倚在辦公桌邊問:“海上清城的單子裝完了?”
“沒,孔師傅在那兒忙著呢。”陸惜傑說完問:“林姐,這些記錄我能影印一份麼?孔師傅那兒我也幫不了多少忙,這些瑣碎的事兒我倒能做做。”
“行,你影印一份吧,正好這些客戶還成天催呢,我應付得頭都大了。不過你得先去這兩家,這兩家催的時間最長。”林方靜在單子上打了兩個對號,“這一家是安裝門板,送貨的時候有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