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媽,今天可是我家小姑大喜的日子,蘇家家門不幸,用不著在我們面前唸叨,畢竟這樣的事情也不是成天掛在嘴上說的。”麥穗不緊不慢地補刀道。
蘇姨媽心裡那個氣,恨不得把這個小媳婦拖出打一頓,偏偏又一時想不出什麼話來反駁,啪啪地拍著炕面道:“好話賴話都讓你說了,我老婆子還能說什麼?”
這要是在家裡,她媳婦如果敢這樣對她說話,她早就裝暈了,可今天畢竟是外甥女大喜的日子,她不想被人指指點點,只得一口惡氣憋著心裡,等著,讓這個小媳婦等著,總有一天,她得好好找算回來。
“姨媽,嚐嚐我做的銀絲小卷。”喬氏忍著笑,勸道,“都是一家人,不說不鬧不熱鬧,我們蕭家人行得正,坐得直,是不怕人說的,姨媽,您說是不是這個理?”
她如今一門心思地想去麥穗鋪子裡上工,自然得向著麥穗。
蘇姨媽哼哼地沒搭理她。
蕭家的媳婦一個比一個難纏,她是夠夠的了。
這時,男人們陸陸續續地入了席。
女人們的舌槍唇劍才消停下來。
菜都是提前做好,溫在鍋裡的。
孟氏和蕭芸娘很快就把菜都端了上來,兩桌一塊開了席。
“姐姐,芸娘大喜,你多吃點。”孟氏一個勁地給她姐姐夾菜,唯恐她再說出什麼不中聽的話來,拍著馬屁道,“這屋裡頭啊,就你兒女雙全,你今天可得受累了。”
蘇姨媽碗裡很快冒了尖。
對孟氏恭維,蘇姨媽很是受用,肅容道:“算了,我不是小心眼的人,不跟小輩們計較。”
孟氏好說歹說把蘇三姑娘勸了回來:“三姑娘,你是姐姐,要擔待些,老三媳婦總是年輕,回頭我說她,快回屋吃飯。”
蘇三姑娘這才聘聘婷婷地坐到了炕上,絲毫不覺得尷尬,尤其看見蕭景田也脫鞋上了炕,嬌聲道,“聽說,前些日子成記船隊有一批貨被海運司扣押,為了這事,齊州吳三郎吳大人還差點丟了烏紗帽呢!”
哼,她就不信麥穗不擔心吳三郎。
“咦,成記船隊怎麼會有貨被扣?他們不是一直做海貨生意嗎?”蕭芸娘好奇地問道,她們現在做的訂單就是成記船隊的,冷不丁聽蘇三姑娘這麼說,很是好奇。
麥穗會意,故意沉默不語,只是津津有味地吃菜。
吳三郎的事情哪裡輪到她來操心,真是笑話!
“哼哼,這你就不懂了吧?”蘇三姑娘眼角斜了斜麥穗,撇嘴道,“成記船隊來回是不空船的,從咱們這裡走的時候運的自然是海貨,可是回來呢?人家回來的時候帶的可都是趙國渝國的特產,比如這次帶的就是趙國特有的紫檀木,聽說千金難求哪!”
“那為什麼被海運司扣了?”蕭芸娘不解地問道。
“聽說是重量出了問題。”蘇三姑娘笑笑,“裝船的時候是陰雨天,在海上漂了幾天,風乾了不少,回來的時候,數量對不上,就被扣了唄!”
“那跟吳大人有什麼關係?”喬氏忍不住問道。
“這我就不知道了,想知道的話,就去問吳大人唄!”蘇三姑娘眼角又瞄了瞄麥穗,“不過是道聽途說的流言,誰知道是真是假。”
哪知麥穗眼皮也沒抬一下,差點把她氣了個倒仰。
哼哼,真能裝
“你哪裡聽說的此事?”一直悶不做聲的蕭景田突然扭頭問道。
蘇三姑娘見蕭景田突然主動跟她說話,受寵若驚道:“溧陽郡主的丫頭碧桃跟吳三郎手下的那個小廝喬生是舊相識,是喬生告訴碧桃的,碧桃一知道,我和郡主不也就知道了嘛!景田,你也知道這事嗎?”
“不知道。”蕭景田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冷聲道,“以後這樣的事情,少議論,省得惹禍上身。”
蘇三姑娘討了個沒趣,沒再吱聲。
“哎呦,自己家說個話怕什麼,你也別嚇唬你表姐。”蘇姨媽一聽不樂意了,撇嘴道,“景田,姨媽看你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難道你聽不出你三表姐是在提醒你吳三郎跟你媳婦關係不一般?”
她的聲音有些大。
眾人聞言,全都愣住了。
話說這樣的事情,大刺刺地說在桌面上好嗎?
蕭景田轉過身,一本正經地問道:“三表姐,說說看,哪裡不一般?”
許是他身上的氣勢太嚇人,蘇三姑娘一下子蔫了,支支吾吾地說道:“也沒啥,就是隨便說說。”
“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