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看上去,是個很穩重成熟的婦人,她拉著麥穗的手,熱忱道:“妹妹,咱們兩家男人來往得密切,你我卻是沒見幾次面,真是遺憾。”
“姐姐說得是,以後咱們也要多多走動來往。”麥穗淺笑道,“妹妹貿然來訪,是想問問景田他們什麼時候回來?”
“男人在外面的事情,咱們女人怎麼知道?”九姑咯咯笑著,打趣道,“他們才走了不過十天,你就想你夫君了?你們可真是情深意重吶!”
“是他走的時候說三四天回來,聽說海上最近不太平,心裡難免惦記。”麥穗臉一熱,見九姑只是捏著帕子笑,便問道,“難道姐姐就不擔心於掌櫃的嗎?”
“不擔心,他若是想回來就回來了。”九姑笑笑,拍拍麥穗的肩頭,說道,“放心,他們沒事的,男人嘛,這一出去心就野了,哪裡會顧上咱們的感受,你若是煩悶,大可四處串串門,走走親戚啥的,這不,也就是你來得巧,我呀昨天剛從禹州城回來呢!”
麥穗聞言,頓感驚訝。
難不成這就是青梅竹馬的情意?
從於記飯館出來,麥穗隨意在鎮子上溜達了一氣,見天色還早,便去了一家茶館歇腳。
鄰桌几個大漢正侃侃而談。
“若說溧陽郡主真乃巾幗英雄,打起仗來都是親自披甲上陣,那些海蠻子可謂是聞風喪膽,沒幾個回合,便四下裡逃竄了,真是過癮啊!”
“就是,周邊好多商船都看見了,都紛紛拍手稱快呢!”
“只要溧陽郡主在,咱們這條海路就安寧了。”
“但願溧陽郡主不要走啊,她若是走了,那些海蠻子肯定會捲土重來的。”
“嗨,溧陽郡主終究是個女人,哪能一直守著這條海路,人家不嫁人,不生孩子了?”
“嘿嘿,這倒也是。”那人說著,壓低聲音道,“聽說總兵府的趙庸趙將軍至今尚未娶妻,若是溧陽郡主嫁了他,那該多好,既能保了海路,又能嫁人生子,一舉兩得。”
“你們知道什麼,我聽說啊,溧陽郡主有個心上人,兩人相好十幾年了,不知道為什麼,兩人卻遲遲沒有成親。”
“皇上不急太監急,人家成親不成親,管你屁事!”
幾人哈哈大笑,喝完手裡的大碗茶,紛紛四散。
麥穗喝完茶,鬱郁地回了家。
一進門,就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在井邊洗手,她心裡一陣狂喜,忙提著裙襬跑上前去:“景田,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回來見你不在,就去表姐家找你,表姐說你去了鎮上,我便回來等你,若是你再不回來,我就要去鎮上找你了。”蕭景田擦擦手,伸手揉揉她的頭髮,展顏道,“以後不許出去亂跑。”
“我還不是去於掌櫃家打聽你的訊息去了!”麥穗嬌嗔道,“你說三四天回來的,卻不想現在才回來。”
“這麼快就想我了?”蕭景田打趣道,“是在路上耽誤了幾天,讓你擔心了。”
說著,又望了望正房,問道:“爹孃呢?”
麥穗也奇怪今天怎麼沒人在家,便把王家翻案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給蕭景田聽。
“胡鬧!”蕭景田臉一沉,抬腿就往外走,邊走邊道,“你在家裡等我,我去衙門看看。”
許知縣對蕭景田的到來,似乎並不意外,雙手一攤,無奈道:“沒辦法,死者家屬執意要翻案,本官豈能不答應?”
“不知道大人的案子翻的怎麼樣了?”蕭景田不動聲色道,“可是找到什麼新線索了?”
“景田,實話跟你說了吧!”許知縣知道自己壓根不是他的對手,索性直言道,“是徐家執意要翻案的,本官還在猜測你們兩家是不是有什麼恩怨呢?”
“許大人果然是徐家的好父母官,連郡主封的案子也敢隨意翻案,並扣押無辜百姓數十日。”蕭景田淡然道,“在下不才,竟然一直以為衙門是個懲惡揚善,為民分憂的所在,卻不知還是個調解私人恩怨的地方,試問大人,在下跟徐家的是是非非,跟此案的審理結果,有關係嗎?”
“沒關係,當然沒關係了。”許知縣被問得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訕訕道,“你放心,本官定會妥善處理此事的。”
“許大人,當初這案子只用了兩天,便拿到證據,查到了死因,不知道大人這十日以來是查到哪裡了?”蕭景田又問道。
“景田,這俗話說得好,殺豬捅屁股,各有各的法子。”許知縣還從來沒被人如此咄咄逼人地問過話,黑著臉道,“此案很快就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