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信芳覺得有些疑惑; 想了想還是直接詢問:“賈先生當日在大廳內,救了我兄弟二人一命,可有因由?”
賈先生嘆了口氣,說道:“讀書人本該相惜,哪有什麼因由,我已經身不由己了,看到你們二人,難免物傷其類。”
葉信芳覺得也說得通,又問道:“先生在這裡待了多久?”
“近十年了。“賈先生面上帶著惆悵。
“那先生就沒想過要離開嗎?”
賈先生定定的看著葉信芳,說道:“離開,就是死。我勸你也不要做這樣的打算。”
“為何?這寨子難道不是普通的山匪寨嗎?”葉信芳滿是不解。
“你想的太簡單了。”賈先生頓了頓,接著道:“這寨子裡,從來只進不出,若是出去,都是橫著出去的,你不妨想想,他們抓了多少讀書人,而如今能站著的又有幾個?”
待賈先生離開之後,葉信芳還是久久不能回過神來,他自來是最惜命的一個人,深深的體會到了書生無用,他與宋修之二人誰也不像是能夠殺出去之人,若是不能安然出去,到了京城也是於事無補。
而如今他希望的,便是京城的局勢能夠早日穩定下來。
一轉眼,萬物就蕭索了起來,樹葉黃了,迎著秋風如同飛舞盤旋的蝴蝶。
葉信芳和宋修之在這個小破山寨裡教了近三個月的書,山寨與世隔絕,無法得知外界的任何訊息,僅僅從寨子裡的人出去打劫的收成看來,似乎外界正在戒嚴。
收成不好,說明官府騰出手來,治理這些山匪,而葉信芳就不知道,這著手治理的,到底是原本的陛下,還是反叛軍了。
若是陛下勝了,自然不用多久就會有人來營救他們,若是陛下敗了,怕是二人要在這山寨裡教到壽終正寢。
“阿宋,你吃不吃山果?”
葉信芳一走到門口,就聽見屋裡傳來少女清脆的聲音,他就覺得有些牙疼,與自己看起來有些年紀的模樣想必,宋修之唇紅齒白的模樣,倒是惹得寨子裡們的少女紅鸞心動。
“不吃。”宋修之沉聲說道,滿心不悅。
“很好吃的,可清甜了。”少女嬌羞著說道。
“我說了不吃!”宋修之似乎發火了。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葉信芳推開門進去,笑著打了個圓場,說道:“大小姐,阿宋心情不好,你別介意。”
這少女不是別人,是大當家的女兒紅英,葉信芳不想跟她鬧得太僵,畢竟他們還是人家的俘虜。
“我要看書了。”宋修之卻不買賬,直截了當的說道。
紅英的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直接將山果狠狠的砸到葉信芳的身上,一跺腳,跑了。
葉信芳覺得自己躺著也中槍,這少女生氣,不捨得砸心上人,倒砸起自己這個路人來了。
“你對人家和顏悅色一點,又不會死?”葉信芳低聲說道。
宋修之看了他一眼,重重的哼了一聲。
“看來你們二人,在這裡待得甚是舒服,簡直樂不思蜀了。”一個難聽又熟悉的嗓音響起。
葉信芳一驚,頓時大喜過望。
風吹過,窗戶開啟,一個人影翻了進來。
“你終於來了!”葉信芳說道。
月奴笑了笑,調侃道:“你二人看起來都還胖了一點。”
“京中如何了?家人可安好?”葉信芳顧不得跟他敘舊,急忙問道。
“京中大局已定,二位的家人都平安無事。”月奴淺笑著說道。
月奴作為暗衛統領,此時都已經能夠出京營救,想必京中確實已經安穩下來了。
“你帶我們離開嗎?”宋修之問道。
“不然呢,讓你們繼續留在這當教書匠?”月奴含笑反問。
葉信芳已經迫不及待離開了,忙問道:“現在就走嗎?”
“你能不能幫我拿一樣東?”宋修之忽然問道。
葉信芳突然想起自己的官印,也一拍腦門子,忙拜託月奴拿一下。
“先離開這裡,這邊的事後頭有人處理。”月奴只是記下來,卻沒有當初應承下來。
“對了,賈先生!他救了我二人一命,帶他一起走。”葉信芳提醒道。
三人摸到了賈先生的住處,葉信芳本以為會很難說服他,沒想到對方很輕易的就決定跟他走。
“你不怕我害了你嗎?”葉信芳有些疑惑的問道。
“情況已經不能再差了,我不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