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起胡威武來,還是張氏開口邀請,“搬爐子累到了?趕緊坐下來喝杯茶水。”
“小妹,來客人了也不知道端茶。”張氏責怪。
胡威武聞言抬頭,看見對方進屋的背影,只覺得連背影都那麼好看。
楊慧還沒有覺得什麼,畢竟已為人婦,外男不好多看,張氏卻挑了挑眉,心中卻還沒有下決定。
葉瓏剛剛將茶水弄好,就見旁邊站著一個小身影,“姑姑二奶奶讓我來端茶。”
“你小心著點,別燙到。”葉瓏笑著說道,放下茶壺就開始去廚房裡洗菜,準備做飯。
坐在客廳裡的胡威武,見奉茶的不是葉瓏,臉上還有幾分失望,很快就笑著打趣,“幾天不見,葉兄弟你連兒子都有了?”
葉信芳也是笑,“族裡的侄子,在我家做個學徒。”
“學徒,學繡花?”胡威武更是驚訝。
葉善安將茶水放下,跑到葉信芳身後站定。
“不拘一格,因材施教,行行出狀元,也許這孩子日後會成為一代大家。”葉信芳摸了摸善安的腦袋,小男孩聽了這話,立馬將頭抬得高高的,小胸脯挺的直直的。
“還是你們讀書人會說話。”胡威武頗有幾分看大舅子的眼神,表情真摯的拍馬屁。
“胡捕頭,聽說是軍戶?”張氏像是拉家常一般,不經意的問起。
胡威武忙打起精神來,“我老家在明越府,自開啟朝就是軍戶,代代相傳的。”
“明越府,這麼遠你怎麼調到我們青山縣來了?”張氏不解。
胡威武摸了摸腦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剛要開口,就被葉信芳打斷,“娘,你問那麼多幹嘛?”
張氏瞪了葉信芳一眼,“隨便問問。”
“沒事的,葉兄弟,沒什麼不能說的,伯母,我性子直,在軍中得罪了人,就被調到這裡來了。”
張氏聞言唏噓不已,“那些大官,可惹不起的,你家中父母身體可康健?”
胡威武臉上露出一抹緬懷之色,“十年前,明越府戰事起,父母都沒了。”
“那……”張氏頓了頓,眼神中流露出憐憫,繼續問道:“你家中還有其他人嗎?”
胡威武人高馬大的漢子一個,此時看起來卻有些惆悵,搖了搖頭,“兩個哥哥死在戰場上,還有個姐姐,難產沒了。”
“好孩子,別想那些了,戰場苦,現在總算不用打仗了,你既然來了我們青山縣,就索性在這安家,好好的一個大小夥子,將日子過好,這樣你爹孃兄弟在天上才能安心。”張氏安慰道。
“伯母,您不用擔心,都過去這麼久了,我都想明白了。”胡威武咧嘴,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張氏心裡只覺得,雖然這小夥面板挺黑,牙齒倒是怪白的。
葉信芳不好開口的,張氏輕言兩語就說定了,胡威武也是一副十分願意的樣子,每日葉家提供一頓伙食,胡威武幫忙搬鐵爐子。
胡威武在葉家吃完飯才離開的,葉信芳覺得天天來來回回的搬,就提供一頓伙食有些摳門了。
張氏卻得意洋洋,嘲笑道:“你個書呆子懂什麼,給多了人家自己還不願意呢。”
葉家的吃食小攤,就這麼風風火火的開了起來。
第一天,生意確實火爆。
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
葉家人就覺得不對勁,一家人終於開始動用不太靈光的腦子思考了。
首先,這是人傢俬塾門口,不是說你要擺攤就給你擺攤的。
私塾裡的老秀才,還算是比較好講話的人,看葉家小本生意,又是老街坊,只收了一天五文錢的攤位費。
只不許用明火,怕弄得煙燻火繞的,汙了他讀書人的地盤。
這點葉家人同意,因為本來就只打算點炭。
其次,一個鐵爐子下面燒著炭,然後架上一口大鐵鍋,鍋裡燒著熱水,上面蒸著三格蒸籠,裡面熱著包子饅頭。
就是葉家人自己也嘀咕,這不還是爐子上架口鍋嗎兒子/相公/哥哥/七叔到底在折騰什麼?方形更好
出於對讀書人的盲目尊重,葉家人都沒有當面質疑。
這個蒸爐的作用,不在於加熱,而更多的在於保溫。
所以這包子饅頭本來就是熟的。
這熟食從哪來,葉家廚房裡蒸熟的,自家廚房蒸包子要不要成本啊?
當然要。
葉家宅子是在青山縣城,擱現代的說法,就是城市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