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道:“但是,冬筱那兒,必是念著你早些回去!”
初夏嘆了口氣,回去?她不想這麼快去面對兩個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在她不得不做出抉擇之前,無論怎樣,冬筱是她的親人,一直都是,可是,在經歷了敬王側妃的那段日子,她和柏凌到底算什麼?她再無法坦然面對冬筱。雖然她心中非常清楚,她和柏凌再無可能,在敬王府,她尚且為他猶豫過,如今她絲毫不會猶豫,她不會做皇帝的女人,絕不!這個念頭剛起,胸口忽然狠狠疼了一下,臉色蒼白。
粉二見初夏面色有異,忙上前扶住她,對林遠書道:“大人,小姐身子有些不適,奴婢扶她歇下吧!”
林遠書自是發現她表情變化,點了點頭,囑咐了幾句方才轉身離開。
初夏靠著軟榻躺下,粉二觀察著她的臉色,擔憂地道:“小姐心中所念之人並不是榮淵候世子,而是當今…吧?”
粉二後面兩個字並未問出口,初夏閉上眼,心虛繚亂,良久,才無助地看向粉二:“我該怎麼辦?”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粉二在初夏身邊侍候日子長了,自然能揣摩個七八分,曾經的敬王和小姐之間的眼神交集,她這個旁觀者看得清楚,再者,小姐以敬王側妃名義入住敬王府多日,她和當初的敬王是實實在在拜過堂成過親的,雖然沒有夫妻之實,但是和敬王那樣的男子相處,天下間有幾個女子不會心動?榮淵候世子和小姐之事她也聽聞,她見過榮淵候世子幾面,不是在夜裡就是在他落魄時,模樣看不真切,儘管氣質不凡,但是和敬王相比,還是遜色了幾分。如果小姐真對世子上心,在回到拓都得知與他擦肩而過時,不會只是短暫的小小的失望。而她記得當小姐知道敬王繼位時,小姐可是呆呆地望著盛都的方向,失神落魄。如今,小姐問她,她還真不知該做何回答,只是,這個答案還來不及讓她們去糾結,臘月二十九,除夕的前一日,改變她主僕倆命運的轉機便來了。
這個時代的春節氣氛更加熱鬧,這又是新皇繼位第一個春節,府中上下早就忙碌一片,粉二忙著佈置房間,林遠書在書房與將士們商議節日宴會等事宜。初夏百無聊賴,一個人靜靜地走到後院,看著滿院光禿禿的樹幹,聽著外面傳來的嘈雜聲,心情一下子變得低落,這節日的喜悅,她竟無法感受半分。身後有細微的響動,她以為是哪位下人過來打掃,並未回頭,直到覺得氣氛不對勁,才猛地轉身,只聽得綠兒的聲音剛剛響起:“主母,得罪了!”
黑手便一個手刀落在她肩頭,她兩眼一閉,失去了知覺。
醒來時,初夏已置身在蒙阿山中的山谷小屋中,那被她視為世外桃源的谷地,這裡是拓勒唯一有鮮花綠草包圍的地方,她還記得春日裡那如畫的美景,她站起身,剛走到門口,外面凜冽的寒風便透過小屋的縫隙呼呼地颳了進來,她渾身寒意,這大山的冬日果真比不得春日,走出門外,才發現蒙阿山間竟鋪了細細碎碎的一層白雪,不遠處獨有一株梅樹,豔紅的梅花正應景怒放,她隨即愣住,腦海裡忽然飄過記憶中的一首古詩:卜運算元*芳豔紅梅花一朵 數九已寒天,寂寞無人伴。芳豔紅梅花一朵,播送馨香遠。雖遠也心歡,欣喜人不怨。風雪連天人心暖,海角情思滿。
綠兒拿了手爐從另一房間中走出,來到初夏身後:“主母!山中冬日最是寒涼,比不得拓都城中,主母還是回屋吧!”
邊說邊將手爐放到初夏手中,初夏接過手爐,看了綠兒一眼:綠兒和上次沒有什麼變化,個頭略微長高了些。她打量綠兒的同時綠兒也正仔細端詳著她:好幾月不見,主母長高了,也長開了些,身段更加婀娜,面板更加粉嫩晶瑩,神色愈加嫵媚,她想到了中原人常用的一個成語:粉妝玉琢,這雪景前的主母再合適不過這個詞兒了!她心下有些雀躍,主母到底是回來了!只怕等會兒主人看見主母,會更加…她琢磨了半天,才眼睛一亮:會更加愛不釋手!她終於會用了兩個中原人的成語!心下激動歡呼,美人兒的效果就是不一樣,她都快成詩人啦!
初夏看著綠兒突然生動起來的表情,問道:“為什麼要抓走我?”
綠兒從遐想中回過神來,語氣夾雜著激動的顫音:“抓?綠兒不敢!主母是綠兒的主母!是拓勒的郡主,自然要回到這蒙阿山來!綠兒知道主母回了拓勒,主人雖然嘴上不說,心裡卻是掛念著主母的,這不明日就是除夕,綠兒才和黑手想著給主人一個驚喜,趁眾人都忙亂之際,方將主母請了回來!”
請?有這麼請人的嗎?初夏心中泛起苦笑,只怕這會兒拓都府中發現她不見了,闔府上下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