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變換著,一直等到雙腿站麻了,才從裡面出來,正好就和帶著糧食回去的舒曼一行人碰了頭。
陳德生瞅了一眼楊渝渝身後的林子。
楊渝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剛才好像看到野雞了。”
陳德生哦地一聲,一手一個布袋,繼續往前走。
他身後是跟著的舒曼、白玉英和杜鵑還有郭世寶三個人,張光明則是要備課沒有過來。反正每個人提一些也不算多,陳德生也沒有特意叫他。
有了四個男知青的幫忙,除了舒曼揹著個籮筐,杜鵑和白玉英都是兩手空空地走在中間,經過楊渝渝的時候,看也沒有看她一眼。
楊渝渝忍著羞惱,默默地走在了最後面。
……
三月份的上海,還是有些寒冷,冬天是過去了,可依然處於倒春寒的階段,但比起東北那邊雖然溼冷了一些,可肯定好過許多。
趁著今天大太陽天氣不錯,舒母把衣物搬出來縫縫補補地,偶爾想到舒曼心裡又酸又疼。她的女兒小時候就懂事,家裡為了給舒安看病買藥,幾乎都沒有怎麼給她買過什麼東西。舒家父母也不是真的偏心人,錢財上不足在生活中就盡能力地去寵愛女兒,卻是把舒曼養得天真不知事,更不會做家務。
這要是還在城裡,讀完書,慢慢開始教導個幾年,再找個和氣的婆家,日子也過得去。可沒想到這小妮子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直到現在舒母每每想起胸口就一抽一抽地痛。舒父也是一宿一宿地睡不好覺,大家都擔心舒曼一個人怎麼在農村生活。
就是縫補個衣服,總不能找別人幫忙吧,更別說其他事情了,也不知道她現在過得好不好,真怕她只報喜不報憂。
要不是條件不允許,舒母都想過去看看,甚至留在那裡照顧舒曼。
正胡思亂想的時候,樓下傳來喊叫聲。
“舒家的,有你的包裹,齊齊哈爾市來的。”聲音一聽就是樓裡那愛八卦的人,這些人天氣好了一些,都喜歡聚在樓下。
舒母從窗戶口探出頭應了一聲,就急忙從樓上跑下。
舒家住在三樓,舒母心急地差一點就從樓梯上滾落下去。
“是不曼曼寄過來的。”
“東北來的,肯定是啦。”
“這麼大的包裹,舒家有福嘍。”
舒母一到,幾個婦女就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說道:“快開啟看看。”
舒母勉強從包圍圈裡突圍,看著兩隻手都抱不過來的包裹,心裡又急又氣,當著外人的面子上微紅了眼圈,簽了名字,嘆氣:“是我們家曼曼的,這孩子肯定又偷摸著節省了,我們哪要她省,你說說去農村哪幾個日子好過的,也就是第一年。”
舒母說著聲音就有些哽咽起來。
周圍的人多多少少家裡或是親戚間有出去當知青的孩子,一聽可不是這個理,等頭年一過,怕是要舒家省衣節食地去補貼閨女了。
舒母就在這個時候,抱著包裹上了樓。
她不敢表現自己有多吃力,只是暗暗估摸著包裹裡面是什麼才這麼重,又想著回頭要怎麼補貼舒曼。
等回了家,關上門,舒母迫不及待地拿了剪刀開啟包裹。
裡面東西不少,舒母開啟信封,看了一眼,只認識幾個字,看了看,又嘆口氣,心裡埋怨舒父怎麼還不歸家,要不然她不就能知道信上說了啥。可讓她這個時候出去問別人,舒母是一點想法也沒有。
把信放到一邊,舒母開始檢視包裹。
除了給舒安的毛絨衣,狼皮、人參須外,舒曼又放了五斤的小米、兩根哈爾濱紅腸和幾塊曬乾的野豬肉。
這麼一個包裹差不多花去舒曼六十多塊錢,這還是白玉英和杜鵑湊了分子友情贊助了吃食部分。
小米是白玉英硬塞過來地,說是對身體好,適合舒安吃。舒曼收了小米,也就沒有拒絕紅腸和野豬肉,心裡想著往後多做一些肉食給她們送去當做還禮。其實也是她沒有想到送吃食,以為大城市怎麼也不缺口吃的。這話是沒錯,但也吃不上多好就是了。
舒母看著一堆東西,連連嘆氣,一時之間恨不得寫了信回去好好說說舒曼,怎麼可以浪費這些錢呢,有錢就應該自己吃好喝好才是。
門口就傳來敲門聲。
舒母下意識站起來走過去,忽得又走回去,把桌子上的東西收拾好,放到櫃子裡面鎖好。
門開啟,看到來人,舒母眼皮跳了跳。
“舒安媽媽,在幹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