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
一時間沒人再質疑秦駟,更是有兩個曾經受過秦駟恩惠的災民為秦駟說話。
秦駟制止了他們,又道:“現如今柳大夫仍舊逃離在外,若是有人見到他,還望告知給衙役,只要有人可以找到柳大夫,就可以拿到一千兩銀子的賞銀。”
如今銀子雖然不重要,但好歹也能拉攏人心。
說完之後,秦駟不再理會這些災民,轉身回到了馬車上,吩咐車伕駕車離開。這回沒人再攔著她了,災民們默默地給秦駟讓出一條道路來。
第二天就有人押著柳大夫去了巡撫府,他正是先前說自己婆娘被柳大夫救了的那位。柳大夫一張老臉鼻青臉腫的,想來來之前曾被狠狠打過一頓。
柳大夫像是早知道自己會有這樣的結局,面無表情地被幾人押著,一句話都不說。
這回是秦駟審問他。
見了秦駟,柳大夫只看了她一眼,就閉上眼睛,一副絕不開口的樣子,唯有一雙手不斷抖著,洩露了他內心的情緒。
問訊用刑的方法有很多,可這巡撫府中能用的就少多了,秦駟著人搬來一個火爐,又鋪設上一張可以禁錮人行動鐵床。
柳大夫就被鎖在鐵床上。
鐵床讓他很不舒服,鐵床太重,上面的鐐鎖又太短,鎖著他四肢的時候就深深地嵌在他的骨肉裡。
秦駟也沒說話,就坐在柳大夫對面,看他不斷掙扎著,越是掙扎,手鐐腳鐐就越深入他的肉裡。
在柳大夫雙手雙腳全都變成紫色的時候,秦駟終於說話了。
“本宮記得先帝在時,有個妃子不貞,常借出宮的機會與人私會,後來先帝得知此事,便問刑官,問他如何能夠讓人一輩子都走不了路,刑官便說道,這世上有種東西,名叫烏鳩,形似蚯蚓,卻有牙齒,好鑽入硬物之中,將其一點點咬的粉碎,然後築巢造窩。將烏鳩從人的腳心放入,它就會自己講人身上的骨頭一點一點的啃噬咬爛,連肉也不會放過。到時候人腰之下全都變成肉泥,自然動不了了。”
秦駟的聲音悅耳的像是在講一個故事,但她說的內容卻叫人毛骨悚然,柳大夫臉上全都是汗,烏鳩這種東西,江西就有。
烏鳩喜溼熱,好咬噬硬物,見不得一點冰冷和乾燥。這玩意只在一些山上和江河邊多見,只要腳上有傷口的人赤腳踩上它,它就會順著人的傷口鑽進去。
秦駟笑了笑,接著說道:“湊巧的是,前些日子,正好有人挖出了幾隻烏鳩。”說著,她一揮手,立刻有人抬上來一個木箱子,木箱子裡全都是溼軟稀爛的黑泥,黑泥裡散發出一種惡臭味,讓人聞著就忍不住掩鼻。
秦駟拿起放在一旁的鐵棍,攪了攪,黑泥立刻晃動起來,裡面藏著的東西衝柳大夫齜了齜牙。
柳大夫這回掙扎地更強烈了。
秦駟對柳大夫說道:“還不說嗎?”
柳大夫看了一眼那黑泥,又看了一眼秦駟,明明室內溫暖如春,他背後卻全是冷汗。他目光又回到那黑泥上,突然發了狠,舌頭伸出來半截,張嘴就要咬下。秦駟看也不看,伸手就把手中的鐵棍扔出去,鐵棍打在他身上,讓他啊的叫了一聲。
這一下也給了身邊的人反應過來的時間,很快就有人制住了柳大夫,在他嘴裡塞了一塊布。
秦駟冷哼一聲,一副厭倦了的樣子:“在他腳底下開兩個洞,然後塞到箱子裡。”
柳大夫見了,不住地掙扎起來。
秦駟給制住他的兩人使個眼色,一人便制住他的下巴,另外一人將他嘴裡的布給拿了出來。
柳大夫喘著粗氣說道:“指使我的人叫劉向,他就在城外的十里亭!”
秦駟站起身來,朝兩人揮了揮手。
柳大夫松了口氣,還以為秦駟要放過自己,旁邊的兩個人卻過來制住了他的手臂,隨後他聽見了一個冰冷無情的聲音說道:“繼續。”
繼續?繼續什麼?
柳大夫還沒明白,突然有人在他腳下劃了兩刀,接著把他的腳按到一個溼滑的地方。
“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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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端子看向自己的乾爹沈德寧,他頭一回見到,自己這個乾爹臉上露出那麼陰狠的表情。
大部分時間,包括他在殺人的時候,他臉上其實都帶著笑容,敷衍的、冷漠的、看著螻蟻一樣的表情。
今天有些不同,他去了一個地方之後,回來,臉上就一直掛著這樣的表情,就算是小端子,也感覺有些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