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給我打電話啊,我那邊的家裡也有電話的,等我到了那邊給你們打電話告訴你們號碼。”
蔣鳳瓔點頭,“捨不得你走。”
何令昔笑了,她張開雙臂,說:“來,臨走了,擁抱一下吧。”說完,就抱住了蔣鳳瓔,蔣鳳瓔聞著她身上淡淡的馨香,將頭搭在她的肩膀上,何令昔大約也是感覺到肩膀上的溼意,用手摸摸蔣鳳瓔頭,說:“別哭別哭。”
可是說完了,蔣鳳瓔哭得更兇了。
何令昔手足無措的哄了她幾句,蔣鳳瓔才止住了眼淚,直起身子說:“一定要常打電話,常回來。”何令昔點了頭,蔣鳳瓔還是忍不住別過頭去擦眼淚。
韓彩在旁邊一直沒有流淚,她看著何令昔說:“是不是因為你要走了,所以才將我也安置好了?我寧可不做這個‘韓彩’,只想做你的韓清露,好嗎?”
何令昔將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說:“我希望你有一個嶄新的人生,你知道的,那是五光十色,充滿希望的。”
韓彩說:“可是,我被你留在這裡,哪裡還有什麼色彩斑斕呢?沒了你,我還有什麼意思呢?”
何令昔說:“對不起,我們都應該去尋找新的生活了,我親愛的露露,我的密友,我很抱歉……”
聽見何令昔說了這句話,韓彩的眼淚就流了出來,她再也說不出別的,眼淚一直糊住了她的視線,一直到火車開走了,何令昔早已上了車向她們揮手告別,可是韓彩還是站在月臺上,看著離開的火車化作模糊淚眼裡的一道黑色的影子。
蔣鳳瓔遞了手帕給她,韓彩說:“離開了這裡,她也能有新的生活,我剛才不該說那句話的,讓她以為我對她安排的一切都很高興,她才會放心的離開。”
蔣鳳瓔也不知道說什麼安慰她,韓彩扭了頭,拉著蔣鳳瓔的手,輕輕的說:“以後,只剩我們倆了。”
何令昔離開之後,韓彩好些日子都安靜著,而蔣鳳瓔已經投入到《天涯花卿》的拍攝了。
雖然已經拍了一部戲,但是蔣鳳瓔在表演上還是生澀的,好在這兩部電影的角色其實都還是頗符合她本人的形象和氣質的,她只需要將自己沉浸在角色裡,再加一些演戲的技巧,尤其是尹思道特別擅長為演員講戲,很能讓蔣鳳瓔順利的進入角色,做出讓他滿意的表演來。
尹思道也確實是平城這幾家大電影公司裡首屈一指的會指點演員的導演,從他手裡出來的演員都漸漸成為紅火的明星。
蔣鳳瓔的單人戲一般可以順利過關,但是到跟男一號對戲的時候,尤其是那些帶一點親密動作的戲份,蔣鳳瓔的表現就有一些僵硬了。
黃松海是一位正人君子,在要拍拉手或者摟腰鏡頭的時候,都會提前跟蔣鳳瓔說他大致會做到什麼動作,希望她的配合,蔣鳳瓔自然也很順從的跟著他的表演,但是尹思道還是總喊停。
喊了幾次之後,尹思道便專門把蔣鳳瓔叫到另一個房間裡,他是以為她一個年輕女郎大約是臉皮薄,不好意思跟黃松海有肢體接觸,所以有點抗拒的心裡,他跟蔣鳳瓔聊天的主題都是:“你想想花卿對楊廷雲的喜歡,那是對待自己的愛人,是那種嬌羞又欣喜的感覺啊。”
“你是看過原書的,知道雁山先生在書裡對這對小情侶的描述,最讓人心動的莫過於倆人那種欲語還休的感情了,你雖然演出了花卿的羞澀,但是眼神是帶著恐懼的,你這樣的表情,又豈是那個一腔愛意對楊廷雲的花卿呢?”
蔣鳳瓔垂頭聽了,並不辯解。
尹思道見她這樣,就以為蔣鳳瓔這是難過了,說:“我先拍別的戲份,你在旁邊找一下感覺吧。”
蔣鳳瓔知道自己的問題,她現在在心裡是恐懼男人的觸碰的,自從被許渭常強佔和暴打之後,她就對男人的觸碰有些懼怕,剛才拍戲的時候,雖然她已經在心裡勸了自己好一會兒了,可是到黃松海碰她的時候,她還是下意識的害怕了一下,然後才想起自己演員的身份,可是那一下瑟縮,還是出了戲,讓導演不滿意了。
蔣鳳瓔坐在旁邊看著別人拍戲,孫書璈的男二號演得挺好的,他本來就是話劇社出身,有表演功底,再加上他對男二號的理解很到位,連拍幾條都很輕鬆的過了,導演對他就很滿意了。
也因此,蔣鳳瓔今天就沒有再拍戲了。到晚上散場之後,她和孫書璈一前一後離開,在公寓樓底下相遇,孫書璈是在特意等她的,她下了黃包車,抬眼看到站在門前的孫書璈,他個子高挑,眼神清明,穿著一件長風衣的樣子讓周圍路過的女郎都忍不住去看他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