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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部分

中釘,而且王將軍還被我們這些反動分子給救了,在那些人看來,與其被我們這些人救了,不如就真的死去算了。反正明面上,王將軍已經是一位死人了,暗地裡將他處決了,豈不是更好?”

蔣鳳瓔道:“他們怎麼可以這麼對待王將軍?他可是我們平城的英雄啊!這樣的人才少一個都是巨大的損失!”

許一白道:“誰在乎他是什麼英雄,還有什麼才能?耽誤他們升官發財了才是最重要的。”

他看向孫書璈:“宗瑛應該是知道他們內部是什麼樣的吧?再多的我也不說了。”

許一白又轉而說道:“我這次被追捕就是因為參加了營救王將軍的計劃,我們的人想溜進監獄裡救他,但是還沒等我們溜進監獄,就被發現了行動。”

他嘆了一口,“希望王將軍能吉人自有天相吧……”

蔣鳳瓔和孫書璈都沉默了。

船在汽笛聲之中開動了,船身有些微微的晃動,輪船破浪的聲音也從外面傳來,幾聲海鷗的叫聲打破了屋裡的沉默。

蔣鳳瓔和孫書璈還在消化許一白帶來的訊息,一時都陷入了沉默,許一白忽然說:“我就是因為心中還對我們國家有著不一樣的希望,才成為紅色的人,我不想成為沉默的大多數。”

“即使我死去,我也要為那樣的國家而死去,而不是被內戰和飢餓,甚至入侵的洋人、日本人平白無故的打死。”

他們後來都沒有再提起這個話題。

軍方調查局的人仍然不死心,留了兩個人在船上,在下船的時候檢查下船的客人,一定要把那個逃到船上的赤色分子抓到。

許一白在與孫書璈和蔣鳳瓔進行這一番談話之後,後來就沒有再這麼嚴肅認真的討論過這些事,那些關於理想和對未來的期許都還是壓在心裡最滾熱的深處。

孫書璈和蔣鳳瓔還在擔憂晚上怎麼分房間給許一白留宿,許一白晚上在輪船的酒吧裡就結識了一位三十來歲的風韻女士,那位女士的高開叉旗袍隨著她的走動就能露出她白生生的大腿。

晚上,那位女士挎著許一白的胳膊,倆人有說有笑的進了女士的房間,許一白衝蔣鳳瓔和孫書璈眨眨眼睛,倆人都覺得他們猜到了開始沒有猜到結局……

但是這樣風流的許一白才是他們熟悉的那個朋友。

孫書璈自那天之後,沉默了好幾天,大約是想到了曾經為王將軍寫過的那些悼文,可是王將軍沒有死在敵人手裡,反倒要死在自己人手裡,尤其可能真正殺他的人是他最信賴的上峰。

他忽然想起許一白認真的話:“這個國家現在真的是你想要的模樣嗎?那些政客和軍人真的能給我們那個和平自由的國家嗎?”

他們的船到德國的時候,許一白已經大變了樣,鬍子長滿了他的下巴,他還穿著三件式毛呢西裝,拎著一隻牛皮箱,身邊挎著一位漂亮女士,這樣的體面紳士怎麼也不像是一個被追捕的犯人。

許一白就這樣大搖大擺的下了船,離別的時間也到了,他說:“旅程再長,我們終須一別,這一別不知道我們能否在國內再見面了。”

孫書璈說:“你若是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助的,可以來找我們。”

許一白向他道謝,說:“我在德國有朋友的,”他的朋友大約就是與他有同樣夢想的一群人,蔣鳳瓔和孫書璈都心領神會,許一白又說:“我不想將你們捲入我的世界。”

他摘下禮帽,“再見了,我的朋友。”說完就挎著女郎瀟灑的轉身走了,一邊走一邊哼著他在船上新作的《滄浪曲》,那是一首激昂的、有生命的曲子,做成的時候許一白的眼睛都像明燈一樣閃亮,“這是一首可以給人繼續奮鬥力量的曲子,覺醒吧,那些麻木的人!”

他們到德國之後沒幾天就收到了國內的報紙,報紙上並沒有提到王將軍的事,孫書璈雖然什麼都沒說,但是心裡是一直掛記的,可是他也是矛盾的,就算他在國內,也不能去營救王將軍,親情和他現在的政治立場將他定在那裡,可是王將軍的事,又讓孫書璈十分的激憤。

這件事壓在孫書璈的心裡沉甸甸的,以至於整個德國旅程期間,他都沒有太展顏。

回到平城之後,他又繼續連載《英雄無涯》,每晚坐在書桌前的時間更多了,經常寫稿子寫到半夜,他披著一件舊睡袍在臺燈下一邊寫一邊想著構思的樣子,讓蔣鳳瓔想到他們剛開始認識的時候,他常常在早上睡眼惺忪的過來蹭吃早飯的樣子。

那副景象彷彿還是發生在昨日的事,一轉眼,他們都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