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音沖年輕的辯護人淺淺一笑,“那麼我還能問問這艘飛艇的最終目的地嗎?”
辯護人挑起一側眉,說:“你很聰明,是γ6獄星。你打算以後去探監?”
“如果那時我有這個機會有這個能力的話,”凌音笑說,“謝謝。”
走出詢問室的監護人,邊走邊笑著搖了搖頭。
關於凌音的資料,無論是前期的文字版還是後期的直播版,南澤在接手這個案子後便都抽時間事無鉅細的看了。
該怎麼說呢?
前期文字版資料表述的女人與後期他在直播回放影片裡看到的女人,除了長相其它都可以說是千差萬別,根本就好像是兩個人一樣。
若非有基因比對結果這個實證,南澤真的要去懷疑女人被掉包的可能性。
不過,在後來南澤瞭解了凌音在諾瀾星的生活環境後,他便不再懷疑了。
一個年幼失怙的孤女,能在那樣惡劣的環境裡生存長大,甚至還要帶大一個無時無刻都在拖後腿的妹妹,這樣一個女人的韌性根本容不得任何人去質疑。
所以,他所看到的女人的前後不一,實際上並非異常,而是一種為了適應突變的生存環境不得不做出的提升與強化。
惡劣貧窮的環境總是格外的磨礪人。
這原本是一種悲哀,但是落在這個命途坎坷的女人身上卻成了幸運,讓她能夠在那顆危機四伏的荒星很好的適應下來。
南澤如此想著,斂起臉上的笑意。
無論是悲哀也好幸運也罷,女人現在是他的法定委託人,他就有義務幫助女人,讓她以後的生活能夠相對穩妥。
年輕氣盛的辯護人先生滿懷著一腔正義熱血,在心裡暗下決定。
這時,他手腕上的聯絡器嗡嗡震動起來…
彈出的虛擬視窗上,顯示著一個陌生的聯絡號,但該聯絡號的尾端打著星,表明其並非普通私人號,而是具備一定公信力的企業公眾號。
南澤狐疑一瞬,接了起來。
耳畔響起一道低沉男音,“你好,我是諾亞集團理事長特助範啟……”
詢問室裡,凌音正遵照著新手指引操作著手腕上的身份識別器。
辯護人離開後,凌音的頭在短暫劇痛後就消停下來了。
腦中原主的虛影逐漸轉淡消散,沒有了會提及莫雅的辯護人,原主躁動的執念自然而然的平息了下來。
頭不疼了,擺弄識別器的凌音心裡卻仍殘留著隱隱的不安。
自己的腦子裡殘留著別人的思想和執念,且在觸碰到某個‘開關’的時候,還會冷不防地跑出來作祟,這終歸不是辦法。
不是不想幫原主撫平執念,畢竟凌音是靠的原主的身體才能重活一世,幫助身體的原主人了卻生平心願,本來實屬應當。
可是原主的心願……她的妹妹實在太不是東西,要凌音幫助這種心安理得欺騙親姐替自己頂罪的人,助紂為虐,凌音做不到。
她只覺得現在被拘押的莫雅是罪有應得。
想到這裡,凌音面上浮出一絲苦笑。
原主已經死了,她留下的這團執念根本沒有理智可言。
凌音無法同它擺事實、講道理。
似乎除了替原主了卻心願,幫助她的妹妹之外,就只有等待,等待它的自然消解。
而凌音不安的點也就在這裡,時間真的能撫平亡靈的執念嗎?
欸……
終獲自由身,也洗去了一身冤屈的凌音發現,自己好像還沒有真正高興起來,就不得不面對諸多的不穩定因素。
身份識別器上的新手指引盡職盡責的向凌音展示著各種虛擬按鍵的作用。
凌音收起滿腔無奈,摸索著登入上這個世界的資訊聚集地——天網。
在那個世界,凌音也不曾運用過網路,所以眼下凌音這一次的登入,算得是她這個人生平第一次步入資訊科技時代。
作為一名智商健全的年輕人,凌音的學習速度還是很快的。
在新手指引的提示下,凌音對於身份識別器的各項操作很快便熟悉了起來。
沒有浪費時間,凌音聲控輸入之前辯護人建議她定居的星球名稱,瀏覽起了星球概況。
感應門再次發出嘀聲,凌音只因為是給她安排爆/炸/裝置取出手術的醫護員來了。
未料一抬眼,與折返回來的辯護人南澤眼對眼。
凌音捕捉到辯護人臉上殘留的未消退的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