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河岸近在眼前, 頭盔之下,凌音緩緩勾起了嘴角。
只是可惜, 她的這抹笑意, 僅僅維持了不到兩秒鐘就消失了。
“好冷啊, 好冷好冷好冷, 嘶,冷冷冷冷, 凍死人了……”
耳畔被文翰不間斷的魔音無死角環繞,凌音忍了又忍,嘴角揚起的弧度終究還是垂落了下去, 繃成一條不耐的直線。
久久縈繞不去的魔音, 讓凌音忍無可忍, 她大聲呵斥道:“文翰你太吵了, 閉嘴!”
此言一出,凌音的耳根子瞬間就清淨了。
陸躍和郎宙不約而同的扭頭, 奇怪地看了凌音一眼。
不過頭盔遮掩了兩人此時的眼神,凌音並沒有覺察出其中的異樣。
被呵斥的文翰只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委屈了。
他說什麼了?
他不就抱怨了兩聲冷嘛, 就兩聲而已, 沒有更多了, 怎麼就吵了?
而且他這抱怨的也都是事實啊!
行駛在這河面上, 就算頭頂上有那顆發光發熱的黃矮星照著,也還是很冷啊!
一股股陰冷的風剮在身上,就算隔著防護服布料,寒意都能鑽進骨頭裡。
他都快冷死了,一直憋著不敢出聲怕招來河裡的不知名怪獸,眼看著就要到河岸了,他才大著膽子扯開喉嚨嚷嚷了兩聲。
結果,他家老大居然嫌他吵,口氣還那麼兇,就好像他嚷嚷了多久似的……
以上,不過是凌音四人在渡河過程中一個再微小不過的插曲。
沒有人將之放在心上,出聲喝斥的凌音沒有,聽到呵斥的陸躍和郎宙沒有,被呵斥後委屈巴巴的文翰沒有,就連以不同視角圍觀了全程的觀眾也沒有……
就這樣,凌音四人外加五隻獸平安渡河,抵達叢林邊緣。
除了沙丘貓,其他四隻生於叢林的幼獸,回到它們熟悉的環境,都表現得十分亢奮。
就是怕冷之前一直都不肯動彈的熊貓崽子,眼下都人立而起,趴在飛行器的擋板上興致勃勃的四處打量。
離開叢林時還只會縮在郎宙頸窩裡不肯露頭的小果蝠,現在已經學會了飛行。
凌音依稀記得大部分蝙蝠都有冬眠的習慣,不過這隻小果蝠可能是因為跟著他們走南闖北,擾亂了它自體的生物鐘。此前,小果蝠雖然有類似嗜睡的表現,卻和真正的冬眠相去甚遠。
身上沒有被毛的小果蝠無疑是怕冷的,然而回歸叢林的喜悅讓它無懼嚴寒,薄薄的肉翼迎著寒風舒展,小果蝠飛到郎宙的頭頂上方,一圈一圈的盤旋不停。
兩隻狼崽幾近成年,高高大大的體型已然與成年狼無異。
說來自打入秋,一直都把兩隻狼崽當成好夥伴的文翰便不怎麼親近它們,甚至隱隱的還有些嫌棄。
究其原因,其實很簡單。
入秋之後,兩隻狼崽開始褪毛。
一摸一把毛還能忍,兩隻狼崽褪一半毛留一半,看起來渾身雜駁,模樣醜怪,文翰勉強也能忍,但他在此之前是真不知道自己對飛揚的毛髮過敏,面板上沾到細毛會發癢,鼻腔不小心吸入一根兩根更是噴嚏連天……這就沒法忍了!
抵達叢林,大狼小狼反應直接,雙雙躍下飛行器。
落地後,它們先是和文翰打了個響鼻,又仰頭看向凌音。
凌音見此,十分放心的朝兩隻狼崽擺了擺手。
大狼小狼已經長大,如今這片叢林裡能對它們構成威脅的兇獸委實不多,更何況現在又是冬季,大部分叢林的頂級掠食者都以深陷冬眠。
文翰學著凌音的樣子,衝兩隻狼崽擺手。
目送兩隻狼崽漸行漸遠的背影,文翰的圓眼珠滴溜溜一轉,吃貨的靈光乍現。
就聽他揚聲喊道:“大狼小狼,別跑遠了,早點回來,回來的時候記得給我們帶好吃的獵物!”
胖兔子、肉竹鼠還有肥美的野雞,叢林裡的美食,文翰如數家珍。
凌音對這個吃貨小胖子無奈,搖了搖頭,一手把著操縱桿駕駛飛行器前行,一手安撫著剛剛沿著她的腿竄到她懷裡的沙丘貓。
生在沙漠長在沙漠的沙丘貓,是不安的。
就像它第一次看到大海時一樣,它從來沒有見過那麼多的水,同理面對叢林也是如此,它也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的植被,哪怕在這個季節,叢林裡的許多植物都已落葉光禿。
渡河耗費了不少時間,加上冬天白晝短暫,凌音四人抵達河岸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