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凌音反而心裡惴惴的很不安。
雙手張開又緊握成拳,這些日子因為病痛的消磨,總是和凌音如影相隨的力不從心散去了。
凌音盯著自己骨節突兀的拳頭,嘴角勾出一抹自嘲的弧度。無論如何,能夠恢復些氣力總是好的。
爬出樹洞,凌音照例彈出摺疊短刀在大榕樹的主幹上劃下一刀。
深茶色的雙眼自下而上一掃,這已經是她劃下的第十道刀痕。
熊貓崽子被凌音的一番動靜鬧醒,在只餘它的偌大樹洞裡打了個滾,眯縫著眼看向凌音,哼唧一聲。
凌音伸手過去揉了一把它的腦袋,傾身從地上撿了幾根熊貓崽子昨晚吃剩下的嫩竹枝塞進樹洞裡。
嗅到嫩竹枝清香的氣味,半夢半醒的熊貓崽子聳了聳小小的鼻子,本能地伸出前掌把嫩竹枝抱入懷中。
少頃,熊貓崽子像是記起了什麼,著急忙慌地鬆開了懷裡的竹枝,並拿一雙烏溜溜的眼睛偷偷打量凌音的臉色,完了前掌還一陣扒拉著把竹枝往樹洞口推。
凌音見此,彎眼淺笑。
把熊貓崽子推出來的竹枝塞回它懷裡,凌音順勢撓了撓它的下巴。
熊貓崽子看到又回到它懷裡的竹枝,急得直哼哼。
凌音順著熊貓崽子的背毛安撫。
——沒事的,今天你可以在樹洞裡吃,我不怪你。
以往,每每到了入睡時分,熊貓崽子總想把它沒吃完的竹枝拖進樹洞裡邊睡邊吃,被凌音幾番教育之後,它如今倒是記得深刻。
——唔?
熊貓崽子歪歪頭,它顯然還沒鬧明白,為什麼之前會被凌音嚴厲呵斥的事,突然就被允許做了。
凌音嘴角的笑意淺了一些,她彷彿正凝視著熊貓崽子,棕色的瞳仁中卻並沒有倒映出熊貓崽子的影像,而是一種更接近於遊神狀態的渙散。
過了一會兒,凌音突然用意念考校熊貓崽子。
——要去竹林找食吃該往那個方向走,還記得嗎?
熊貓崽子哼唧一聲,依舊意義不明,但從凌音放柔的眼神來看,它的答案應該沒錯。
——山稔子叢和羊奶果藤呢?
熊貓崽子又哼唧一聲。
凌音略一頷首。
——嗯,這些你可都要記牢了。這個樹洞很隱蔽,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型的猛獸侵入。不要再去偷鳥蛋了,實在嘴饞的話,也要挑那些個頭小的偷,要不它們又該聯合起來啄你了,知道嗎?
熊貓崽子仰著頭望著凌音。
——唔嗯。
凌音拍拍它的小腦袋。
——好了,你繼續睡吧,我出去打些水。
熊貓崽子卻不依了,前掌抱住凌音的手腕。
——唔唔。
凌音拉下它的兩隻前掌,握在手掌心捏了捏。傳達給熊貓崽子的意念卻十分決絕,沒有半點可以商量的餘地。
——不行,不能帶你一起。
——唔哼!
熊貓崽子一甩頭,耍起了小脾氣。
凌音鬆開它的前掌,沉下臉。
——不行就是不行,你要再不乖我就不要你了。
感受到凌音的怒意,熊貓崽子怯了,用兩隻前掌抱住自己的腦袋縮成一團,喉嚨裡發出低低的嗚咽聲。
凌音看它這副樣子,心便軟下來了。
——你乖乖的,我很快就會回來,等你把這些竹枝都啃完的時候,我就回來了。
熊貓崽子哼唧著,一把抱過竹枝,埋頭就啃了起來。
凌音又順了一會兒它的毛,安撫了幾句,這才抽身去取懸掛在一邊的竹筒。
走出大榕樹的氣根林,入目就是巨鳥粗陋的窩巢。
自從吃了那種濃縮型營養劑,聒噪的熊孩子搖身一變成了安靜嗜睡的大可愛。
而此時也不例外,巨鳥睡得呼呼的,聽到凌音走過來的動靜才勉強掀開它層層疊疊的眼膜。
——今天感覺怎麼樣?
巨鳥頭頂的紅冠晃了晃。
——翅膀不痛啦,爪子也不痛啦。
所以之前巨鳥那些熊孩子的表現其實並非它的本性,它只是餓了再加上傷痛纏身,才會吵鬧不不通情理。
說來但凡生過病的人都能感同身受吧,哪怕就是感冒發燒的小毛病,也會讓人心裡莫名的感到煩躁。而巨鳥,無論是代換成人還是它本身,都還是個孩子呢。
凌音從紐扣箱裡又拿了幾根營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