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音是無奈的。
——不是和你說過不準隨便撲翅膀嗎?
巨鳥停了撲翅,卻辯解。
——這邊翅膀沒壞,可以撲。
凌音在心裡默嘆一聲,她倒是有心好好教育巨鳥一番,然而眼下她是三步一喘,形似古時那病西施,卻又比病西施更慘,畢竟人家在走了三步之後還能踏踏實實的喘氣,可她呢,連好好的喘口氣都不能也不敢。
隨便動了一下,通身就疲憊得厲害。教育熊孩子雛鳥什麼的,她是有心無力了。
解下肩上的竹筒,將裡面剛採的山稔子、羊奶果盡數倒在巨鳥的窩前。
總共六個竹筒,都是裝得滿滿的,倒出來的野果堆得高高的。
巨鳥一見這麼多的野果便不叫也不鬧騰了,埋頭高興的咕咕吃了起來。
凌音瞧它吃得香,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表情。
沒再打擾巨鳥吃食,凌音抽身提上熊貓崽子徑直朝榕樹的氣根林裡走去。
說來,一開始巨鳥跟著凌音來到這裡的時候,它也試著要往裡面走。
只可惜巨鳥的體型實在太大,哪怕它把翅膀完全收攏起來,也進不來這密密匝匝的氣根林。
為此,熊孩子脾氣的巨鳥還生了好大的氣,用翅膀扇斷了外圈好些氣根。
也正是因為前日裡巨鳥鬧了這麼一遭,再加上它身為掠食者自帶的氣勢以及雜食的食性,大榕樹上原本的鳥類住客們被嚇得直接就飛跑了大半。
凌音抬眼看著榕樹成簇的樹葉,陽光從樹葉斑駁的縫隙絲絲縷縷的投下來。
雖說是挺對不住那些有家不能回的鳥兒們,可是吧,它們飛走了之後,凌音這耳根子也確實清淨了不少。
回到大榕樹的主幹前,凌音沒有進樹洞休息,而是直接靠著大榕樹的主幹坐下。
“阿嚏!”
憋了許久的噴嚏,終究還是爆發了。
打了噴嚏的凌音沒有絲毫暢快感,只餘頭昏腦漲。
定了定神,然後緩緩攤開打噴嚏時虛掩在口鼻前的手掌。
果然又見一層薄薄的晶瑩。
凌音盯著這層晶瑩研究半晌,又是看又是拿手指頭去碾。
這晶瑩看起來仿若細細的鹽粒,卻遇水也不會消融,用手指碾過,指腹的觸感是粗糲的,就像是打磨得極細的沙子或者石子。
凌音起初還當這東西是風颳進鼻子裡的泥沙,可現在看來,顯然是她誤會了風。
一個人到底是得了什麼病,才會打個噴嚏就打出一鼻子的沙石來?
凌音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結合她時不時就抽痛一陣的胸口,凌音倒是有個大膽的猜想。
莫非她的胸肺正在石化?
但這怎麼可能呢?
凌音並未把這個無稽的猜想當真,畢竟她一個大活人,就算精力不濟,眼下也是能跑能跳。
石化?
開什麼玩笑!
靠在大榕樹粗糙的主幹上,凌音靜靜地憋著氣。
在她腦袋的正上方,可以看到自上而下整整齊齊的八條劃痕。
其中位於最下方的那條劃痕,看起來還很新鮮,像是剛劃上去不久。
凌音吊起眼皮,看了那八條劃痕一眼。
八條劃痕都是她親手用摺疊短刀劃上去的,每天一條,到今天剛好八條。
也就是說,凌音被投放到這顆荒星上已經有八天了。
捂著又開始抽痛的胸口,凌音緩緩垂下眼睫。
也不知道這具突然爆發未知病症的身體,還能再熬幾天?
和凌音一樣,519號死囚直播間的觀眾們也在擔心著這個問題。
看著就十分虛弱的519號,還能再撐幾天?
“好不容易從可怕的巨獸嘴裡逃生,結果卻要病死了……無法接受!!”
“無法接受+1”
“無法接受+2”
“我就想知道她到底得了什麼病啊?好像不是什麼碳基病毒感染吧,要不然星耀那邊早該回收了……”
“學霸、大神、科普帝們,快來啊!!!”
以往看《死囚樂園》的觀眾,要麼就是純粹獵奇,要麼就是無所事事或者生活壓抑,試圖以血腥、暴力的直播畫面來發洩一下滯悶的情緒。
這類觀眾很少會去關注死囚除了生死以外的情況,因為這於他們的初衷完全是無關緊要的事。
而現下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