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的美好已然不復存在,一聲細微的脆響後,樹藤上再看不到那朵藤花。它和那些小蟲子的命運一樣,落地無聲……
此情此景,讓凌音幾乎是下意識地移開了按在噴頭上的手指,並且在移開後還順勢在瓶身上擦了兩下。
目光飽含探究地鎖定在小瓶子上,想到剛剛所見的噴霧劑效果,誠然驅蟲殺蟲的作用明顯,但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來,它的作用絕不僅於此。
毒氣瓶嗎?
凌音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明顯的失望,稍縱即逝。
是毒氣瓶的話,它的用途和握在凌音另一隻手裡的摺疊短刀就重疊了。且同為防身工具,毒氣瓶的實用性顯然不及摺疊短刀趁手方便。
不過,身處在一個全然陌生的險境裡,多一樣防身工具其實也不錯。雖然凌音打從心底裡希望這四個小瓶子裡裝的是外傷噴霧,畢竟放眼四周顯而易見的叢林地貌,涉身其中……受傷幾乎是無可避免的。
終究是聊勝於無吧,也沒得她選,不是嗎?凌音只能這麼想著,聊以自/慰。
四個小瓶子上的標識都是一樣的,凌音也就沒再去抱存什麼‘它們或許效用不同’的妄想。
物資箱到此看罷,凌音熟練地將之收縮成小釦子的模樣,沒有口袋,便只牢牢握在掌心裡。
身體由於超高空速降殘留的僵直後遺症,這會兒也緩和得差不多了,凌音抖了抖、伸踢了幾下自己兩條被黑色布料包裹更顯細瘦的長腿,以拳抵著樹幹站起了身。
眼睫一垂,凌音注意到自己腳上的鞋子,是雙短靴。鞋面的材質看起來和她身上的黑色連體束縛衣相似,就是更厚實一些。就地踩踏兩腳,鞋底軟硬適中並不硌腳,穿在腳上可比凌音過去那雙穿了好幾年,連鞋底都快磨穿的作戰靴舒服多了。
接下來的計劃,凌音基本已經在心裡籌謀落定。
叢林求生,水源第一。
因此,凌音準備先去找水源,等確定了水源的位置後,再以此為基準找一個暫時的安身處。
至於其他例如找同伴瞭解任務詳情,凌音倒也不是不著急的,只不過凡事都有一個先後。在凌音看來,她現在已知的有用資訊有,任務主體‘找出這顆星球的存在價值’以及任務時限‘一年’。前者她聽著是明白的,但是理解起來卻很迷糊,而後者則很明確。
凌音在籌謀時想的是,不管任務是什麼,要怎麼做,總之這一年的時限是肯定的。而一年可不短,她認為在瞭解任務做任務之前,優先應該要確保的還是自己接下來這一年的生存問題。
畢竟無論她做不做任務都有一年好活,可不能本末倒置的為了做任務,先把小命給搭上了,那多虧啊!
在末世的煉獄中沉淪掙扎多年,凌音學到的最深刻的一課就是錙銖必較,謀算能謀算的每一分每一秒能夠活著的光陰。
計劃落實,那就該行動了,不過在此之前,凌音先看了看自己的兩隻手。右手上握著摺疊短刀,左手心緊捏著枚釦子,再往上看,是層層疊疊堆起來的袖子……簡直沒法看!
凌音當機立斷,開啟摺疊短刀便開始割袖子。
這布料摸著十分結實,凌音原以為割著會很費勁,幸而手中的摺疊短刀也是利得很,只在布料上劃拉了幾下,兩條袖子過長的部分就被完整割了下來。
凌音對摺疊短刀的鋒利甚是滿意,活絡著手指略動幾下,挽了個利落刀花。
割下來的袖子凌音並沒有就此丟棄,而是好好的折起來儲存在釦子箱子裡以供不時之需。
哦,在放進箱子前,她已經割好了幾條一指寬的布條繩,用來系切割後顯得略微寬鬆的袖口,以免到時候在叢林間行走,被毒蟲覷隙鑽入。
小釦子拿在手裡不方便,凌音便將之放進了袖子裡,袖口有布條繩扎牢,倒也不怕會弄丟。
一番捯飭過後,凌音像是陡然想起了什麼,抬手摸向自己的頭髮。
掌下的髮絲綿軟,有一段時間沒有清洗打理再加上凌音剛剛才出過汗,又有高空速降在前,所以摸著有些黏膩有些毛糙還很雜亂。
凌音收手後,卻是一副十分滿意的樣子。
很好,是一頭恰到好處的短髮。
這樣一來,也就省得她再去費心割發了。
而對於這具身體的長相,凌音卻表現得好似渾不在意一般。事實也確實如此,對於在末世中為了生存什麼苦頭都吃過的凌音來說,活著何其不易,只要能夠讓她活著,就算長得歪鼻咧嘴,她也依然能欣然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