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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把唇瓣上剩下的果味完全舔盡,凌音又靜待了片刻,然後才將手裡的茅莓果連同被她碾碎的那顆一起吃進嘴裡。

“唔……”凌音不禁喟嘆出聲。

茅莓果飽滿清甜的果肉與豐富沁涼的汁水,很好的緩解了口腔內膜與喉管的焦灼。

久旱逢甘露,凌音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

凌音剛才的那番看似贅餘的舉措,其實是在粗陋的檢測茅莓果是否具有毒性。

整一套的檢測舉措應該是從用茅莓果的汁液塗抹虎口、下顎處起始,然後才是塗唇,舌嘗。不過凌音看幾顆茅莓果上都多多少少有被昆蟲啃食過的痕跡,便大著膽子跳過了第一步。

這一套檢測野果毒性的方法,是凌音上輩子從一個老山民身上學到的,一直也沒失手過,很實用。

凌音是個謹慎的,就算眼前的這叢茅莓和她印象中的別無二致,她仍不敢掉以輕心。

誠然這裡給她的感覺就像是上輩子那個世界裡某片山林的縮影,很熟悉。但是這一路走來,凌音對周遭的植被,出現的昆蟲、動物都留了心。

她或許對植被和昆蟲瞭解不深,就算有差異,不是太明顯的話,也只能看個似是而非。但是動物就不同了,凌音不說自己把所有動物的體貌特徵都記下了,但至少百分之七八十的自信她還是有的。

畢竟上輩子在末世前,凌音的父母可都是動物學家,兩人因動物而結緣,凌音兒時的第一本啟蒙書就是《動物大百科》。

且不說頭頂上那兩隻體型嚴重超標的銀喉長尾山雀,凌音在路上還看到一隻躲在樹叢裡,長著螺旋形獨角的兔子,一隻雙翅展幅超過十米,腿上生有附羽,翅膀中間長著未蛻化利爪的巨鳥……

這些都無不在向凌音說明著,這裡與上輩子那個世界的不同。

當然這並不是說,凌音上輩子習得的那些經驗技巧在這裡就沒沒有用了。

用還是能用的,不過只能作為參考,而不能完全硬搬生套。

凌音用摺疊短刀把整株茅莓都挖了出來,抖掉根部碎土,同樣放進拾來的物資箱裡。

熟練的把物資箱收縮成釦子,塞進袖子裡再紮緊袖口,凌音拍拍身上泥塵,站起身跟上兩隻兜轉吵嘴的胖鳥,繼續自己的行程。

從頭到尾凌音都沒有再給地上那具涼透的男屍哪怕一個眼神。

在凌音想來,等她離開之後,這具男屍應該很快就會被叢林中的昆蟲以及食腐動物分食殆盡。

也正是因為凌音走得如此果決,她並沒有注意到男屍身下的血溏已經開始結塊,並且在她離開後不久就出現了晶體化,變成一層水紅色的晶沙。而男屍也並沒有如凌音想象中一般被昆蟲和動物分食,事實上直到男屍完全晶體化,成為一堆灰白色晶沙,整整十個小時的程序裡,都沒有任何昆蟲亦或動物靠近男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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叢林跋涉艱辛。

凌音在跟兩隻胖鳥又走失了三次,歷經兩個多個小時,總算到達了目標水源地。

那是一個面積不大的水潭,被層層疊疊的落葉覆蓋,乍一眼看同四周的地面無異。凌音也是得益於有兩隻胖鳥引著,若非如此,恐怕也很難發現這處廕庇水源。

拂開厚實的落葉層,水潭的本相便顯露了出來。

水潭裡的水質十分澄澈清透,這當然有那層落葉的功勞,隔絕了細小穢物的侵染。水潭雖然不大,卻望不見底,似乎還挺深的。

凌音起先看到這個水潭時還憂心過,唯恐水潭是由雨水匯聚而成,只在叢林的豐水期曇花一現。後來看水潭很深,心便放下來一半。再後來,凌音仔細圍著水潭巡看一圈,心便完全放下來了。

水潭的一側是一面陡峭的石壁,石壁上爬滿了綠油油的苔蘚,凌音在苔蘚上發現一條明顯的水痕。循著這條水痕往上看,因為石壁是斜向內陡的緣故,並不能看到這條水痕的源頭,但從石壁上經年累月形成的痕跡不難判斷,這條水痕應該是活水。也就是說,即便叢林有枯水期,這處水潭也不會立刻就乾涸。

凌音手指觸上那條水痕,嘴角抿出一抹自嘲的笑意。

她怎麼能懷疑鳥兒們的智慧呢?

茅莓果的解渴力度有限,再加上凌音又走了這麼長的時間。她顯然還是很渴,卻不敢喝這看起來十分乾淨的生水。

這具身體對生水的耐受力尚未可知,凌音自覺現在還沒有渴到瀕臨脫水的地步,因此並不敢貿貿然嘗試這生水。萬一喝了之後鬧肚子,那到時候可就難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