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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母親庇護的幼崽,又身負重傷,最終的結局多半隻有一個,那就是死亡。也許是傷重而死,也許是遭遇掠食動物被吞噬,也許……

不說別的,只單單這片叢林,每天在任何不知名的角落裡,發生著的類似的情況數不勝數。凌音若真要去管的話,只怕她本就所剩無幾的同情心都不夠用的。

但是既然被她碰上,她便無法將之視而不見,做不到置之不理,也狠不下那個心。

熊貓崽子把那條受傷的後腿又藏了回去,凌音順著它的背毛,才發現它並沒有看起來那麼胖乎乎的,手掌按下蓬鬆的皮毛,貼上的不是軟乎乎的肉而是發硬的脊骨。

這麼小的熊貓崽子,又受了重傷,只怕自己找食吃很困難,也不知道它在此之前的日子都是怎麼過的。

——別怕,再給我看看你的傷好嗎?

——呼呼。

大概是疼,熊貓崽子猶豫了一會兒才慢慢探出那條腿。

凌音伸手過去,想要托起那條腿細看。然而她的指尖剛觸到一點溫度偏高的皮肉,那條腿就似抽搐一般顫了一下,與此同時狠狠地一爪子落了下來。

凌音感到手背上猛地一涼,心裡暗道一聲糟糕,料想著肯定見血了。

畢竟就算是幼小的熊貓崽子,那尖爪也是寒光凜凜的。

‘嘶’

手背上趨於熱辣的痛感讓凌音不覺倒吸一口涼氣。

看起來傻憨傻憨的熊貓崽子其實並不蠢笨,它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所以在收抓後就垂下了腦袋把自己團成個球,在那兒兀自抱著凌音的小腿不安的瑟瑟發抖。

凌音瞧它那副可憐樣,就算心裡有惱意也發不出火來。

然而抬起手背一看,凌音卻愣了。並沒有看到想象中的皮開肉綻,她的手背上只有幾道白槓,外沿微微紅腫,僅此而已。

凌音甩了甩手,疼還是有些疼的,感覺就好像兒時被家裡沒修指甲的寵物狗撓了一下,初時的疼痛尖銳,會給人一種見血的錯覺,但實際上當銳痛變成鈍痛,白槓逐漸褪去,連一點受傷的痕跡都不會留下。

——唔……

回過神,凌音揉了一把熊貓崽子毛茸茸的腦袋。

看來是她高估了這小東西,不過也對,它還這麼小,估計爪尖都還沒長硬呢!

聽著熊貓崽子高高低低的嗚咽,凌音溫和地安撫道:——沒事,你沒有抓傷我。

——唔唔。

——不生你的氣,給我看看你的爪子好不好,會有一點疼,但我保證會輕輕的。

——呼,唔唔。

凌音權當它是答應了。

不過這一次,她把熊貓崽子整個抱了起來,讓它坐在她的懷裡,這樣一來看它的後腿就方便多了。

細看過之後,熊貓崽子的傷情要比凌音一開始以為的重。

應該是受傷了有一段時間了,但是傷口始終沒有癒合並且潰爛化膿,甚至就連傷口旁邊的皮肉都被感染成了黑紫色,如果再不治療,只怕這整條腿都要廢了。

凌音盯著熊貓崽子腳掌上那個血糊糊的洞,想到這傷即便是治好了,這條腿多半也不復靈活。

但若是不治,那就肯定只有死路一條。

思及此,凌音從袖子裡抖落出那個偷襲者的紐扣箱,並從紐扣箱裡取出應該還沒有用過的摺疊短刀以及她先前挖的那叢茅莓。

手頭沒有可供消毒的東西,凌音自己的那把摺疊短刀可以說是哪裡需要用哪裡,刀刃上看著乾乾淨淨卻不知沾了多少肉眼不可見的髒東西在上面。而熊貓崽子腳掌上的腐肉必須挖掉,凌音想來想去,就想到了偷襲者的那把摺疊短刀。

反正她還沒有用過,只希望在此之前那個偷襲者也還沒來得及用吧!

不過終歸是條件所限,再怎麼樣也不可能做到醫療層面上的乾淨……

茅莓的話,具備一定的鎮痛效果,雖然據凌音的親身感受,那效果微乎其微,近乎於無。不過她當時的那具身體,也或者說那個世界所有人的身體應該都已經有了一定的抗藥性,畢竟從小就是各種疫苗注射,和自然界純粹的野生動物體質還是要有所區別的。

凌音看了一眼自從窩進她懷裡就乖巧得出奇的熊貓崽子,它還這麼小,壓根兒就不懂得忍受,一旦感覺到疼就會給出最本能的反應,掙扎或者反抗。所以最好茅莓還是能有些效果吧,否則凌音就怕熊貓崽子到時候會傷上加傷。

摺疊短刀、茅莓都已經在手邊了,凌音凝眉想了想,抱著熊貓崽子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