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異能核上的損傷太過蹊蹺,凌音無從知曉自己的這具身體在過去有無罹患基因返祖症。
入定一個小時後,凌音緩緩掀開眼睫。
她首先看向身側。
陸躍猶處在入定中,他身上零碎的衣料隨風輕擺,乍一眼看,多少有些滑稽,卻無損於他平和英挺的面相。
凌音見此,在心裡默默思忖,或許她該先給陸躍兌換一件防護服?
再看陸躍旁邊的文翰。
小胖子倒是有模有樣的打著坐,也不似昨天一般又是撩眼皮又是撓頭,沒個定性。
若是不細看,凌音還真當他是摸找了門道入定了。
只可惜,他表面功夫做得再像,那兩顆在他眼皮子底下過於活潑的眼珠,還是無情的徹底出賣了他。
凌音都不知道該說他什麼好了。
只得搖著頭把視線一收,眼不見為淨吧。
輕抬眼睫,目光恰恰落在不遠處,斜靠著一塊大石的頎長男人身上。
目光相抵,郎宙輕挑起一側眉尾。
雙方無言相對不過三秒,吹拂在臉頰上飽含溼氣的風讓凌音不覺仰頭望天。
陰雲蓋頂,不見日光,沉沉墜墜的感覺,似乎會有一場大雨。
低下頭的凌音,在心裡重新盤算起了這天的行程。
又一個小時後,陸躍也結束了入定。
當然,在他之前,或者更準確的應該說是,緊隨在凌音之後,文翰便早早結束了他的一番裝腔作勢。
凌音沒好奇地問他,“挺累的吧?”
文翰撓著後腦勺哈哈乾笑,說:“還好還好。”
凌音見他還在那兒死要面子,直接給他拆臺,“我是說你裝得挺累的吧?”
文翰笑不出來了,迅速瞥了一眼走過來的郎宙,不好意思地小聲道:“老大,你看出來了啊……”
凌音也注意到郎宙過來了,便只嗯的應了一聲,沒再多說他什麼。
在三人身邊站定的郎宙,問:“你們好了?”
凌音點頭。
郎宙於是也就地坐下,“所以,接下來就是你們所說的定點直播時間。”
文翰把睡在一旁草叢裡降溫的熊貓崽子抱了過來,一張閒不住的嘴道:“喏,昨晚已經跟你介紹過了,圓圓,我們519直播間的團寵,每天早上定點直播的小大/佬、小紅獸。一個跟斗一萬積分起跳。”文翰說著還揚了揚下巴,那副小表情別提多嘚瑟了。
郎宙聞言又仔細看了看文翰懷裡那隻還沒睡醒的黑白獸,仍然沒有看出這隻名為圓圓的小獸有什麼特別之處。
是了,有人好萌物,自然也有人對萌物免疫,譬如郎宙。
所以,文翰在他面前對這隻黑白獸一再的吹捧,他是信也不信的。
郎宙相信這隻黑白獸確實能帶來一定的積分,卻不信會像文翰說得那麼方便、那麼多。
於是,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凌音三人用他們愈發嫻熟的直播技巧為新夥伴郎宙開啟了賺取積分的新世界大門。
僱傭兵出身的郎宙,趨利而生,在被執法部抓捕前,他和他所在的僱傭兵團隊不是忙著接任務賺取佣金,就是在做各種危險任務的途中。
對於直播,郎宙腦子裡的定義是普通人的一個無聊的消遣專案。
他聽說過,也曾接觸過,但態度從始至終都是輕視和鄙夷。
從未想過有一天他會需要仰著這個無聊的消遣專案生存。
也正因為如此,即便郎宙因其身份、因其所犯罪行、因其排位靠前的死囚編碼,成為最早開啟打賞器的那一批死囚之一。他對於任務、規則以及全天候的直播事實也不似凌音和陸躍一般矇昧無知,但是他獲取到的積分去委實不多。也難怪文翰會對他開嘲諷了。
如今,看著身邊三人失智一般,一邊擺弄著那隻黑白獸圓圓,一邊笑意盈盈的衝著周遭空氣自說自話,尤其是小胖子,說起話來那叫一個口若懸河、滔滔不絕……
郎宙突然就懷疑起了自己一向引以為傲的直覺和判斷力,那會兒到底是什麼讓他決定加入這失智三人組的?
莫不是他當時也失智了?
顯然,郎宙並不明白直播時主播擁有表現張力的重要性。
“……好了,今天我們的圓圓依舊沒睡飽,但它還是很努力的給我們提供了一段精彩的表演。為了我們圓圓的這份努力,大家一定要記得多刷小星星哦!”文翰如此說著,還不忘用他的小圓眼睛衝凌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