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生畏、讓人排斥的疼痛,在此時,在凌音這裡,卻是那麼的討喜。
因為疼痛能夠令人清醒,給予人真實。
視線飄向與她相隔不遠的另一隻鳥爪。
連同飛行器一塊兒被鳥爪扣住的文翰,癱坐在早已熄了火的飛行器上,脖頸處是興奮探出頭的小果蝠,懷裡是蜷著熟睡的熊貓崽子,腳邊則還窩著兩隻受驚不住嗚咽的狼崽。
凌音靜靜的看了他們半晌,嘴角一彎,會心一笑。
越過文翰,與他們齊頭並進的另一隻巨鳥的兩隻腳爪裡,一隻攔腰抓著尚還處在昏迷中的陸躍,一隻抓著與凌音姿勢相反,半坐在鳥爪子上的郎宙。
注意到凌音投過來的視線,郎宙頂著一張不笑也帶三分笑的臉回視過來。
目光交錯,兩人具是在彼此的眼神裡看到了輕嘲與放鬆。
收回視線,凌音長出一口氣。
無論如何,這一次他們又有驚無險的活下來了!
“呱嘎,呱嘎!”耳畔猝然間響起的聒噪鳥叫上打斷了凌音感懷的思緒。
凝神細聽。
——我想起來啦!你叫凌音,我叫小賢,還有一隻會偷吃食、討人厭的地行兩腳獸叫陸躍,後來又來了一隻吵吵的地行兩腳獸……
鳥類的記憶力不比人類,更何況闊別數月有餘。
聖賢鳥小賢起初並沒有認出凌音、陸躍等人,它僅僅只是受凌音異能的吸引,感覺到下方有一隻討它喜歡、於它十分特別的獸,這才低飛下來檢視。
之後,凌音同它交流,它和同伴搭救凌音等人,歸根結底都是凌音的異能作祟,與他們過往的那些情分毫無干係。
思緒到這裡,凌音不禁打量起旁邊聒噪連連的聖賢鳥。
數月不見,小賢的體型明顯又長大不少,頭頂上的紅冠更加豔麗了。
當然,它不止體型變大,還成熟了,只除了聒噪的本質一絲不變。
這不,眼下抓著凌音和文翰的這隻聖賢鳥,就是小賢找到的伴侶。
相較於聒噪的小賢,這隻體型稍遜於小賢的雌性聖賢鳥就顯得安靜多了。
——好久不見,小賢,很高興你能想起我們。替我們找一個安全的地方,把我們放下就可以了。
凌音用意念向小賢傳達。
小賢答應著,又聒噪起來。
——凌音,你又找到新同類啦。現在你有三個同類了,你們之前怎麼偷偷跑掉了,我回去都找不到你們。
凌音感受到了它的小委屈,卻也知道貪玩成性的巨鳥,即便在當時當刻委屈了,恐怕也不會維持太久,心底裡有愧疚,但也只有一絲而已。
——給你留在巢裡的吃食有看到嗎?
一提到營養劑,小賢就歡快起來了。
——看到啦,已經吃掉了,特別好吃。凌音,我已經能飛得很好啦,你還會給我吃的嗎?
凌音想了想,如今他們雖然緊缺積分,不過小賢於他們畢竟有著救命的恩情,遂用意念傳達道:——可以。不過我現在手上吃的也不多,所以只能給你們一鳥一根。
“呱嘎,呱嘎……”十分懂得知足的巨鳥,叫得更歡了。
凌音忍不住揉了揉耳朵,心想小賢那會兒打一眼就看文翰不順眼,也並非是沒有道理可循的,畢竟同性相斥,兩個聒噪的個體被湊到一起,可不是相互討嫌嗎?
用意念和小賢簡單對話,劫後餘生的凌音此時整個人終於完全放鬆了下來。
身處高空的她眺望前後。
叢林、大河已然離他們遠去,在他們的正前方,遙遠的地平線上,殘陽如血。
橙紅色的暖光,將下面一望無疑的大草原照遍。
正是入秋時節,大草原上一片枯黃,一馬平川。
凌音就這麼望著,莫名的就有一種彷彿將整個世界都盡收眼底的錯覺。
飛了一會兒,巨鳥慢慢俯衝下滑,向一片呈半弧形的巖壁貼近。
可以看到巖壁上有許多天然形成的山洞,而這些山洞中,有的已經有了住客,有的則還空著。
兩隻巨鳥在巖壁附近盤旋一陣,最後降落在一個山洞向前延伸的平臺上。
跳下鳥爪,在平臺上站定的凌音說話算話,掏出紐扣箱,從中拿了兩根營養劑,一隻鳥一根。
小賢熟門熟路,用它巨大的彎鉤嘴叼過營養劑,迫不及待的破開了包裝袋,兀自啄食起來。
而那隻雌性聖賢鳥,很安靜也很聰明,即使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