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我餓了。”
蠻牛看了她一眼,點了燈,起來下地出去,不一會兒提了個點心盒子進來。
杜若不禁道:“這是哪兒來的?”
蠻牛:“蘇銘拿來的。”
杜若開啟盒子,見各色精細點心都有,一層層碼放的異常齊整,杜若拿了兩塊玫瑰酥吃了,又吃了一塊鴨油卷,喝了半碗水,才算飽了。
下地漱口回到榻上,卻有些睡不著了,靠在蠻牛懷裡問:“雪停了嗎?”
蠻牛搖搖頭:“比白日下的更大了些。”
杜若伸手要去推窗子,別蠻牛攔住:“下雪了,冷。”
杜若:“跟你說雪停了才冷,下雪的時候不冷,而且屋裡炭火燒的旺,不會冷的。”伸手又要去推窗子,蠻牛抓住她的手塞回被子裡,裹嚴實了抱在懷裡,方推開窗子,頓時一股清涼的雪氣撲面而來,院子裡已是一片銀白。
蠻牛見她半天不說話,不禁道:“怎麼不說話?”
杜若:“這時候應該聽雪,說話豈不煞風景。”
蠻牛:“聽雪?”
杜若抬頭看了他一眼:“你聽這簌簌的聲音,是雪再說話呢,就跟人一樣,不同性子的人說的話也不一樣,你聽這有些急的簌簌聲是急性子的,有些緩的是慢性子的,夾著風聲的說不準是兩口子吵架……”說著感覺一隻大手伸進了被子裡,杜若不禁嘆了口氣:“你除了這個就不能想點兒別的嗎?”回答她的是疾風驟雪。
雪下了兩天,第三天方停,雪一停蘇銘便來了,兩人說了幾句,蠻牛就說要下山幾日,杜若心裡鬆了口氣,以前有些活兒幹,這廝還有點兒事,一入冬活了少了,這廝旺盛的體力沒地兒消耗,成天就盯著自己,說實話,杜若真有些怵了,雖說男人體力好是女人的福利,可這體力太好就是麻煩了,所以一聽他要走,杜若頓覺輕鬆了許多。
蘇銘看著她的樣子不禁道:“人家兩口子膩在一起恨不能一輩子不分開,怎麼瞧著夫人的神情倒像巴不得景天兄走呢。”
杜若哼了一聲:“誰跟誰是兩口子,我可是寡婦。”轉身進屋去了。
蘇銘看了旁邊的陸景天一眼,覺得景天兄這臉色不大妙,忙道:“那個,景天兄,話我帶到了,我先下山了。”緊幾步走了。
陸景天沉吟片刻進屋說了句:“過幾日我便回來。”才走了。
陸景天前腳走,杜若後腳收拾了收拾,也下山了。
她下山主要是想尋個郎中看病,她可不信蘇銘的鬼話,總覺得這小子說話不靠譜,身體可是革命的本錢,所以健康比什麼都要緊。
這是杜若第一次下山,本來還擔心有陸家人守著,後來發現,自己多想了,異常順利的走到了山下。
山腳下便是個鎮子,一下了山,杜若才知道快過年了,怪不得這麼熱鬧呢,杜若尋了個麵攤吃了碗麵,跟擺攤的婆子掃聽鎮子裡的醫館。
那婆子看了杜若一眼:“聽姑娘的口音倒是我們這兒的人,怎麼連鎮上的醫館都不認得。”
杜若含糊道:“我不大出來走動。”
那婆子方指給她:“從這兒往前走,過了條街,東邊兒就是,招牌大的緊,姑娘過去就瞧見了。”
杜若謝了婆子,順著婆子指的方向走了過去,果真有個大招牌,有個頗氣派的騎樓,騎樓上刻著招牌,御清堂。
杜若愣了愣,心說這不是蘇家的藥鋪子嗎?
正猶豫要不要進去,門外的夥計已經招呼她了:“這位姑娘,是瞧病還是抓藥?”
杜若只得道:“瞧病。”
這御清堂頗大,有兩層,一樓是藥房,二樓是醫館,夥計引著杜若上了二樓,二樓一間一間的隔間裡都是坐堂的大夫。
夥計頗解人衣,給杜若尋了個老郎中,瞧年紀得有六十多了,頭髮鬍子都白了,坐在那兒瞧著就靠譜。
杜若坐下讓他診脈,診了一會兒,老大夫道:“夫人哪裡不好?”
杜若心道剛還叫自己姑娘呢,怎麼就改夫人了,估計是從脈上瞧出自己不是姑娘了。
杜若便道:“倒未覺得哪裡不好,只是信期半年不至,也不知是什麼症候?”
老大夫捋了捋鬍子:“若從脈上看,夫人身子康健,至於信期,雖大多女子月至,卻也有居月,避年之說,並無妨礙孕育子嗣,夫人至今無孕,怕是房事上勤了些,有道是過猶不及欲速不達,便是這個道理。”
杜若頗有些尷尬,半晌才道:“這個,也能從脈上瞧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