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身後的季彥彬,是不是聽到了這個聲音,或是看到了她的離去。
反正秦夢綿冒雨失魂落魄回到自己公寓的時候,她收到了他的簡訊——“對不起。”
哼,他總喜歡和她說抱歉,但他不知道,秦夢綿最討厭的,就是他的道歉。
因為她真的已經不知道,該怎樣去原諒,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辜負和放棄。
愛情是一場賭局,秦夢綿在季彥彬的身上壓了一次又一次,賭上了所有的籌碼,卻最終,滿盤皆輸,而且還輸得一敗塗地,體無完膚。
秦夢綿關了手機,隨手扔進了包裡,然後便整個人跌倒在了沙發上,身心俱疲。
狄文廣真的不在了,他從天而降地來到這裡,現在卻又消無聲息地消失。
沒有了他的公寓,為何突然讓她覺得,越發得空蕩和寂寥了呢。
秦夢綿斜躺著,努力地閉上眼睛想讓自己睡過去,只是她才一合上眼睛,眼淚就已經啪嗒啪嗒地急速掉了下來,摔落在地上,擲地有聲的絕望。
她摩挲著茶几,伸手想抽出紙巾來拭淚,隨手一摸,卻觸到了綢緞的觸感。
秦夢綿一睜開眼睛,果然,看到的就是那塊狄文廣一直以來,視若珍寶的手絹。
手絹還在,狄文廣並沒有真的徹底離開這裡了,他一定還會回來的。
是啊,他會回來的,只不過有些人,真的回不來了。
秦夢綿握著手絹,癱臥在沙發上,太陽穴突突地跳著,一陣頭暈目眩……
秦夢綿也不記得自己睡了多久,好像她當晚就發了高燒,然後又請了好幾天的假,把年假都耗完了。
等她大病初癒,幾天後早晨臉色發白、精神不振地去上班的時候,卻在樓下,看到了那輛熟悉而又陌生的賓利車。
季彥彬一看到她,就忙不迭地從車上走了下來,攔在了她面前。
季彥彬這段日子明顯也過得很不好,臉龐消瘦,眼圈灰影,聲音嘶啞地黯然開口道:“對不起,夢夢,都是我的錯,你怎麼罵我怎麼怨我都好,但千萬不要和自己過不去,還有,那些都是我想給你的補償,你為什麼都寄回來了。”
她當然要全部寄還給他,他給她的家裡備份鑰匙,他給她的副卡,甚至是他送給她的價值不菲的首飾禮物,秦夢綿一併要統統還給他。
如果可以,秦夢綿都恨不得,自己能夠一鍵刪去,把和他有關的記憶,全都抹去。
秦夢綿對他無話可說,連看都不願再多看他一眼,只是冷漠地繞過去,疾步地從他身旁離開。
此刻她空洞而漠然的眼神,已經回應了一切。
季彥彬沒有攔她,也沒有資格再攔她,他只是在她擦身而過的時候,算是解釋地沉聲道了一句——“我有苦衷的,很抱歉,還是要犧牲我們的感情。”
是啊,那個時候他一無所有,他想要成功,想要平步青雲,所以選擇了放棄他們的愛情,娶了陸嘉凝,一步登天;而現在,他功成名就,坐擁整個寰宇集團,成為A市身價不菲,數一數二的年輕富商,他卻為了野心,再一次地丟棄掉了他們的感情。
不管有多少的苦衷,秦夢綿再也無力原諒了。
從同一個地方摔倒了兩次,而且第二次,爬得更高,摔得更慘更痛。
她再也不敢重新繼續,像是西西弗斯的懲罰一般,永遠在前功盡棄,跌得萬劫不復。
秦夢綿的心徹底冷了,她大步向前,再也沒有絲毫的猶豫顧盼,哪怕是微微的回頭。
從此以後,她和他,徹底分道揚鑣,“橋歸橋,路歸路”。
再見了,季彥彬,再也不要見了。
說了再見,才發現,真的再也見不到……
“叮鈴鈴……”手機鈴聲突如其來徹響開來的時候,秦夢綿渾渾噩噩,總算是從又一波冗長的噩夢中清醒了過來。
秦夢綿在床頭櫃上摸索到了手機,有氣無力地接了起來,“喂。”
“喂,小秦姐,是我啦,小蔣,你還在睡覺麼,我沒打擾你休息吧?”小蔣聲線頗高地答應。
“哦,沒事,也差不多要醒了,有什麼事嗎?”秦夢綿揉了揉眼睛,慢慢坐起身道。
“小秦姐,晚上不是簡小姐和季先生的那個什麼訂婚宴嘛,我們臺接到通告邀請了,然後林主任讓我們‘愛拍客’全員出動去採焦點,抓新聞,你沒忘了吧?”說到這件事,秦夢綿的語氣當下就弱了下來,認真措辭道。
“哦,我知道。”秦夢綿聲音低弱地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