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孔校尉直接將兩條手臂背在了身後,做出一個盤踞不動的姿態來。
章元敬笑了笑,也將披風脫了下來,他倒是沒有推辭,反倒是謙虛說道:“孔校尉,章某自幼學文,並未練習過武藝,只會一些花拳繡腿,還請校尉手下留情。”
他這是實話,除了每天練習五禽戲鍛鍊身體,這輩子的章元敬確實是從未習武,但是上輩子,他確實是學過的,並且學的還是近身格鬥,頗有幾分刁鑽的路子。
兩人互道了一聲請。孔校尉先出手了,他看似健壯粗俗,但行動起來動作極快,不愧是上過戰場的人,動作又快又穩,且有幾分辛辣戾氣,看著氣勢洶洶。
但章元敬一看,倒是放了一半的心,這招式看著狠,其實都是往安全的地方打,可見孔校尉心中有數,並不是真要跟他過不去。
心中越發是覺得這是一次測試,章元敬倒是將那些刁鑽的法子都收起來,下手幹脆,該打的地方打,該收的地方收,兩個人你來我往,一時之間竟是打了個不相上下。
圍觀的鎮北王爺哈哈一笑,忍不住說道:“原以為章元敬是個文弱書生,沒想到他倒是有幾分腿腳功夫,廷安,這一點你可得跟著學學。”
顧廷安輕輕咳嗽了一聲,搖頭說道:“那還是算了吧,微臣自小走路都會左腳絆右腳,練腿腳功夫的話,沒得把自己折騰個死去活來。”
鎮北王爺一聽,倒像是想到了什麼,臉上露出幾分懷念來,最後卻又嘆了口氣:“到底是本王牽累了你,這些年沒到冬季,你身體總是不大好。”
顧廷安眼中微微一暖,笑道:“王爺不必自責,微臣身體自小就是如此。”
鎮北王爺沒有再提,但心中卻想著待會兒還得派一個御醫去顧家常駐,這般他才能放心的下。對於效忠於自己的臣子,鎮北王爺向來是比對王妃還要體貼的。
幾句話的功夫,那邊章元敬已經落到了下風。他到底是沒有真槍實彈的操連過,不能使用那些陰損的法子的話,完全就不是孔校尉的對手。
方才他們能夠打的不相上下,還是孔校尉大意讓出了一雙手臂的緣故,持續了一會兒,章元敬便敗下陣來:“孔校尉承讓了,在下甘拜下風。”
雖說是輸了,但章元敬輸的頗有風度,該應承的時候應承,該出力的時候出力,該敗退的時候適可而止,一番舉動倒像是一切盡在掌握似得,讓人升不起一絲反感。
顧長吏看了,也忍不住嘆息了一聲:“這位章大人年紀雖然不大,自制卻是過人。”
鎮北王爺眼神微微一動,鼓掌喝道:“好好好,孔校尉孔武有力,章大人也有才有謀,這番比試點到為止,倒是讓本王看了個痛快。”
鎮北王爺一說好,後頭的人自然也紛紛叫好,倒是讓孔校尉不自在起來,看了一眼章元敬說道:“章大人,你很不錯,文人能在老夫手底下過十招的,關山也找不出幾個來。”
章元敬無奈說道:“還是孔校尉承讓了,章某自愧不如,汗顏汗顏。”
孔校尉卻哈哈一笑,大步上前拍了一下章元敬的後背,力氣之大幾乎將他拍的往前踉蹌:“文官裡頭,你比顧長吏對我的胃口。”
顧廷安在旁邊聽了,挑眉笑道:“孔校尉,我可是還在這兒呢,你說這話,就不怕回到營裡頭吃苦頭?”
孔校尉哈哈大笑起來,又說道:“我老孔有什麼好怕的,有王爺在呢。”
顧長吏無奈的翻了個白眼,不跟這位大粗人一般計較,他跟鎮北王爺對視一眼,自然而然的走到章元敬身邊,幫他收拾了一下衣領子,笑著說道:“走吧,宴會還未結束,你們難道肚子不餓,待會兒飯菜可都要涼了。”
鎮北王爺帶頭往客廳走,章元敬跟顧長吏倒是落在了後頭,章元敬心中疑惑,走了幾步,便壓低聲音笑著問道:“顧大人,可是有話要對章某說?”
顧廷安笑了笑,顧左右而言其他,“孔校尉是武人,脾氣是差了一些,但卻不至於莽撞。”
章元敬聽著這話越發覺得奇怪,抬頭朝著顧長吏看去,顧長吏微微一笑,低聲繼續說道:“孔校尉有一女,年幼喪母,當年曾定過一門親事,乃是關山大戶錢家的小兒子,只可惜錢三是個浪蕩子,在成親之前鬧出了庶長子,孔校尉怒髮衝冠,將錢三狠揍了一頓,並且打斷了腿,雖說事出有因,錢家退親之後,到底是無人敢再跟孔校尉開口。”
章元敬眨巴了一下眼睛,對於孔校尉的行徑,他倒是覺得可以理解,若他自己有一個女兒,將來的女婿鬧出什麼庶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