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出一個罪名來?”
章元敬卻並不被他激怒,反倒是說道:“下官不才,卻並未做過違心之事。”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成功讓錢玉鉉的臉色更加難看,他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陰沉來形容,一時之間拿不準新帝是要拿自己開刀,還是單純的想讓他告老還鄉。
但是下一刻,章元敬的話卻讓他再次活了過來:“錢大人,錢尚書,您誤會了,陛下重視人才,怎麼會對您棄之不用,陛下想要的,不過是您贊同他的提議罷了。”
錢玉鉉看了他一眼,冷笑道:“陛下難道還需要一個臣子的支援不成。”
不是他不喜歡皇帝,而是皇帝頗有幾分曾經老皇帝的獨斷專行,雖然不至於無法聽人言,但是有些做法確實是強硬並且直接。
這樣的舉動對於一個朝廷的改革是必須的,但對於他們這些經歷過老皇帝晚年的仁慈,小皇帝執政期間的軟弱的大臣們而言,確實是有些無法接受。
說到底,這些人其實是被慣壞了,以前兩任皇帝都重視文臣,對他們十分寬容,老皇帝年輕時候還獨斷一些,年老的時候大約是為了身後的名聲,對他們十分優厚。
這會兒簫靖上臺,大肆整頓朝廷,該殺的時候絕不手軟,對文臣也如寒風般冷酷,並沒有絲毫的優待,再想到這位皇帝乃是行伍出身,這才讓一些大臣有了小心思。
對於這些,章元敬也是明白的,但在他看來皇帝最大一個好處就是是非分明,並不會因為無關的事情遷怒於人,就像是戶部這位錢玉鉉屢次暗搓搓的反抗皇帝的政令,但做事確實是有一套,皇帝也並未直接把他給辦了。
章元敬繼續說道:“陛下自然是希望政令能夠上下通暢,對於大興,對於朝廷,這才是最好的辦法,不是嗎?”
“錢大人,有些事情勢在必行,您又何必耿耿於懷呢,若是咱們齊心協力,大興為何不能再迎來一個盛世,難道您不想看見萬國來朝的盛況嗎?”
錢玉鉉被他說的有些心動,但很快醒過神來,冷笑了一聲說道:“陛下讓你做戶部左侍郎,卻讓你住進兵部尚書的宅子,想必要的不是齊心協力,而是要老夫手把手幫他教出一個左膀右臂來吧,這算盤未免打的太精了一些。”
章元敬卻反問道:“這難道不好嗎,錢大人如今也七十有二的,與陛下留下幾分香火之情,難道不必如今這般硬挺著更好嗎?”
對此錢玉鉉無話可說,章元敬軟話硬話,好話壞話,真話虛話都說遍了,有些話雖然不好聽,但卻實實在在的說到了他的心坎兒上。
如果不是站在對立面,錢玉鉉幾乎要為他拍案叫好了,到了最後,他有些疲倦的捏了捏額頭,是啊,他的年級已經足夠大了,後代裡頭雖然有出色的,但卻還在地方歷練,若是他不好好聽話的話,這些人能不能冒頭還不是皇帝一句話的事情。
這麼一想,錢玉鉉又覺得自己之前執拗了,與曾經的雷家文家又有何區別。他眯了眯眼睛,不免感嘆這個章元敬若是自家的孩子該有多好。
但可惜歸可惜,他對章元敬還是沒個好臉色,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說道:“你先出去,讓老夫好好想想,放心,老夫惜命的很。”
有了這話,章元敬便知道這事兒估摸著能成。其實這事兒難就難在皇帝並不想讓錢玉鉉立刻告老還鄉,讓他走容易,留下的爛攤子卻要收拾許久。
皇帝並不想要花費這個時間,才讓他進入戶部,軟硬皆施的讓這位老大人聽話。
果然,沒隔兩天,錢玉鉉在朝堂之上的態度就有了極大的變化,在以前的時候,他就算是沒有明著反對皇帝,但暗地裡許多事情都是不支援的,在他的背後有很大的一批守舊派都是如此,在他們看來,雖然文家罪該萬死,但蕭靖的上位也是有些不清不楚。
反正不管真相如何,他們抱著一種堅持正統的架勢,多少給蕭靖找了許多不痛快。
偏偏這些人都有幾分名望,若是貿貿然全部殺了,對他的名聲而言自然是不大好的,在以前是鎮北王爺的時候,蕭靖不太在意名聲,如今卻考慮起身後名來。
看到錢玉鉉的變化,蕭靖的心中自然是滿意的,這一日他特意將章元敬召進宮中,拍著他的肩膀誇道:“玄嘉啊玄嘉,到底是你有辦法,這才多少的功夫,那錢老尚書就乖乖的站了隊,沒有他在背後撐著,那些守舊派也不成氣候。”
章元敬不敢居功,笑著說道:“還是陛下英明,幫微臣找到了當年的知縣,蒐羅到不少的證據,若不是有真憑實據在,錢老尚書自己先站不住腳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