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趕出了孟家; 章元敬眉頭緊鎖; 並沒有在明湖府多停留; 反倒是催著李公公往青州趕路,倒不是他不想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而是急切的想回家看看姜氏和孫氏是否安好。
看孟家的意思,怕是已經退了親; 既然如此,那家中祖母和母親定然不好受; 再有一個,他不知道孟家有沒有透露京城的訊息過去,若有的話,家中必定不安。
從孟家的態度不難看出,他們早就收到了朝廷的訊息,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孟老當了那麼多年的太師,訊息自然靈通,老皇帝一死; 他也就不再被忌憚。
這麼想著,章元敬更是焦急如焚,生怕老家的祖母和母親嚇出個好歹來。
因為擔心老家,章元敬的臉色也陰沉下來,隔壁的李公公看了; 還跟人說道; 原以為章狀元心態好; 並不在意去關山,現在看來之前都是裝出來的,哎,也是,誰不希望有大好前程呢,回去他還得跟陛下說道說道,這狀元郎也是可憐。
章元敬對孟家無話可說,餘全卻是把孟家恨上了,他出生雖然不好,但自小是個忠義的,最看不得這種半途毀約的事情,咬牙切齒的罵道:“他們這是什麼意思,哼,怪不得孟老爺子只能從京城灰溜溜的回來,就是孟家做人不行。”
章元敬勉強笑了笑,卻沒心思跟他分析,當年孟老爺子不得不隱退,可不是因為做人不行,而是因為他做人他行了,先帝也是個一言九鼎的性子,比當今小皇帝還要強勢許多,哪裡容得下這樣的人留在朝中,再有一個,孟老爺子身後可沒有一個兵部尚書撐著。
踏上青州碼頭的時候,章元敬覺得自己歸家的心更加迫切了,他伸手扶了一把李公公,等他站穩腳跟,才拱手笑道:“李公公,還請慢行,章某先行一步,也好把供案准備齊全。”
李公公對章元敬的印象倒是十分不錯,一個是章元敬容貌出色,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二來是章元敬對他的態度平和,既不諂媚也不鄙薄,更加不像朝中有些大人,用得到他們的時候滿口公公的叫喚,用不上的時候,就打心底看不起他們。
所以李公公雖然因為身份,不跟章元敬走的太近,但心裡頭倒是覺得這位狀元郎十分可心,這會兒一聽,也就笑著說道:“章大人慢慢來就是,不急這一時半會兒。”
章元敬卻是急著回家的,拱了拱手也不再客套,直接帶著餘全僱了車就往章家走。
馬車剛到了巷子口,坐在馬車前頭的餘全發出一聲驚呼聲,轉頭說道:“少爺,你快看!”
章元敬探出腦袋一看,赫,只見他們那條巷子的入口樹立著一座大牌坊,上頭寫著狀元及第四個大字,章元敬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但凡是中了進士的,都可以建自己的牌坊。
牌坊這東西,其實也就是個好看的名頭,但擋不住古代人重視啊,且看看這座狀元及第的牌坊,可不是一個章家能建起來的,還不知道多少青州縣的富戶往裡頭投了錢。
章元敬宛然一笑,看著馬車從牌坊下頭穿行而過,很快,熟悉的大門出現在眼前,餘全已經忍不住跳了下去,咧嘴笑著敲響了大門。
“誰呀?”裡頭傳出聲音來,開門的人一看見餘全,眼圈兒就是一紅,捂著嘴說道,“阿全,怎麼是你?難道少爺真的出事兒了,你,你怎麼好一個人回來了”
餘全聽的雲裡霧裡,抓著腦袋說道:“叔,你說什麼呢,我跟少爺一塊兒回來了啊!”
看見章元敬走了出來,門內的人露出驚訝的表情,隨即就是狂喜,門也不管了,撒丫子朝裡頭狂奔而去,一邊跑一邊喊少爺回來了。
章元敬微微皺眉,留下餘全搬行李,自己先朝著裡頭走去,誰知道沒走幾步,就瞧見他家大姐跑著出來,一看見他眼淚就落了下來,伸手一把抱住他。
章元敬被突如其來的眼淚嚇得手足無措,只好拍著章鈴蘭的肩頭安慰:“姐,這是怎麼了,快別哭了,咱有話好好說,受了委屈弟弟替你出氣。”
章鈴蘭抹了把眼淚,哽咽著說道:“你怎麼才回來呀,我都快嚇死了。”
章元敬正要問為什麼,卻見後頭姜氏被人扶著走了出來,原本她也是想要跑的,只是之前生了病,實在是有些跑不動了,但這會兒動作也不慢,這不,都追上身體強健的章鈴蘭了。
看見好好的孫子,姜氏老眼含淚,只會握著他的手說:“好好好,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咱不當官也沒事兒,只要乖孫好好的就成,什麼狀元,什麼大官,咱都不要了。”
章元敬聽得稀裡糊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