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是不會再嫁人的,你走吧!”也不管門外是不是會再有人經過,芝娘沉沉撂下一句話,便將門大開。
暖洋的光湧進來,正好照在鄭斌面上,一時顯得男人輪廓清晰,眉眼深刻,如剛剛雕刻出來未經打磨的石雕一般。
躲在門後的女人埋頭低垂著眉眼,想將自己隱藏起來一樣,只是懷裡的小孩兒在著急的亂扭,終於在扭了九十度之後看見了鄭斌,便一臉急切朝他招手:“要,要。”
“周良生,你再胡鬧娘不理你了!”芝娘將他腦袋一掰,正面對著自己。
這是大人生氣的前兆,一般都會喊人的全名,以示警告。良生苦巴巴的抱著手指揪著,“娘,不要,不要不理寶兒。”
鄭斌看著威脅孩子的芝娘,微微蹙了眉,低低問:“為什麼不願意嫁?”
不是為什麼不願意嫁我,是為什麼不願意嫁人。
芝娘悄無聲息的又往後退了一步,一點兒看人的意思都沒有,低垂的目光落在良生摳著的手指上:“我要給我娘養老。”
“我可以陪著你,可以住到你們村裡,幫你一起照顧老人孩子。”
芝娘一怔,忽地抬頭看他,不可思議,滿目探究,但心裡卻是翻湧著讓人窒息的驚濤駭浪,打的鼻腔痠疼,胸口悶軟難嚥。
“你……”一張口,就發現自己聲音哽的疼,陰暗門影中,女人眼中漸漸漫開的溼潤將面前那男人遮的迷離又虛幻。
“我說我願意陪著你,能照顧你們,還能住到你們村裡來,以後就是你男人,能隨時給你依靠關懷,能給良生當爹的男人。”
鄭斌緩緩伸手,芝娘在愣怔間,良生一撅屁股就跑到他懷裡,小臉浸在陽光裡全是滿足,小手在男人面前揮舞著,“爹,爹,爹!”一連三聲,聲聲歡快,直到他覺得滿意了,叫夠了,一頭栽上鄭斌的胸膛,大腦袋蹭的舒服。
芝娘難以置信的瞧著在鄭斌懷裡高興的想打滾的小子,嘴唇微微有些顫:“良生……”
如同人被刮在風中,聲音也被吹的飄蕩不斷,抖瑟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