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周恆上車,石心就將臉扭到了一邊,此時不僅要扭臉,還要用力遮蔽秦玥直白露骨的話。
周恆無聲輕笑,胸腔微顫,染了一狹室的暖情。
他拿過秦玥細嫩的手,“是啊,我很激動。”
“那娘子現在的脈象又該如何?”他又道。
“肺有邪氣所掩,真氣不能上達,鼻有清誕壅之,其脈必有剛戾氣象。”秦玥將周恆的手指按在自己拇指大筋下,“必有剛戾氣,你摸摸。”
周恆認真切脈,一會兒放下手,微微苦笑看秦玥:“感覺不到……”
“你學習好就行了,醫術有我呢!”秦玥說著話,又擦了擦鼻子,“只是風寒,回家喝些藥,三四天就好了。不用擔心。”
少女將一邊的小簾子拉開了些,悶著鼻子道:“這車子狹小,病菌多,容易傳染給你倆,要透透氣才好。”
“開這邊的吧,若你風寒再重就不好了。”周恆要將她那面的簾子拉上。
“不需要啦,我呼吸著新鮮空氣對肺也好。”少女對他盈盈一笑,“相公不用多想,怎樣來好我都有思量的。”
周恆:“那好。”
知曉秦玥不舒服,石青緩了車速。
馬車微晃,路途悠長。秦玥頭沉微眩,清涕漸消轉成了鼻腔堵塞,她輕挽上週恆的胳膊,倒在他肩上睡著了。
周恆側臉看著秦玥憨甜的睡顏,黑眉略略斜傾。
娘子平日多有讓他們注意身體,自己也還去跑山採藥,近路都步行去以活動筋骨,怎會因為一夜踢被就病了的。這一月家裡有不少的瑣事煩著她嗎?
石心一直低著頭沒看二人。周恆微微垂眸,還是回家再問吧。
——
店裡有了第二次鬧事,阿正實在不願去外面練武了,非要讓連程在家教。
連程想著秦玥交給他的暗中查探徐府的事兒,搖頭拒絕他。在家裡教,他還怎麼去新縣啊?
“為什麼不行?”阿正掐著小短腰仰頭看他。
連程垂眸看著他瞪圓的大眼,淡淡道:“不行就是不行,你要服從命令。”
“我嫂子的店總是有人鬧事,我得在鎮上看著!”阿正放下手拉著他的衣襬搖。
連程皺著眉拉出自己的衣服,今日他穿的是藏青色的夾棉袍子。石心看他大冷天還是一身原樣的黑衣,新給他做的。
小孩兒也皺著眉頭,噘嘴眨眼道:“要不咱們一天在鎮上一天到縣上?行不行嘛?”
男人想了想:“那就這樣吧。”
阿正頓時就高興了,“那咱們今天就在鎮子裡不出去了!”
“今天繼續練輕功,走吧!”連程跨著大步子翻身躍上屋頂。
小孩兒仰著下巴看他高瘦一條站著,黑眸睥睨盯著自己,來呀小子!他應該是這樣想著的。
阿正退後幾步,甩著膀子往前跑,腳下微輕離了地面,提氣穩住身子,腳尖落在屋簷上……沒站穩一下跪到瓦片上。
連程搖頭:“氣息不穩,調息不實。起來,走!”
小孩兒起身拍拍腿上的髒汙,跟著連程從一個屋頂躍到另一個屋頂。
自開始練輕功,他就是這樣在人家的屋頂上翻飛的,連程說有助於練氣練耐力。有時候院中人看到他們都會嚇一跳,以為是小偷或什麼賊人。有次一個大娘瞅見他從隔壁的屋頂隔的老寬跳到她家屋頂,嚇得將手中端著的剛洗好的衣服掉到地上,沾的都是土。
與秦玥家隔了兩條街的小院子裡,柳卿正在給鄰居好心送來的晚菊澆水。壯實的墨綠莖枝上綻了一大朵亮黃的菊花,一旁還有數個花骨朵。深秋裡有幾朵花陪著,柳卿心情甚好。
沒有鬧鬼般的怪聲,這幾晚睡得又香,她覺得整個人都煥然一新了。兩邊的鄰居人都很是熱情,不時給她送來兩顆蔥一把菜的,身邊的丫頭婆子都跟他們熟識了。
葉子愛跟旁邊人家的女兒一起出去買菜,回來還跟她說說鎮上的趣事兒。
“小姐,昨個兒鎮上可是有件大事兒。”小丫頭坐在一旁摘菜,亮著眼道。
柳卿放下手中的小盆子看她:“又是誰家的貓把誰家的魚給吃了?”
“不是!”葉子晃著手,“說是李地主家的小妾假懷孕,故意摔倒訛一家生意可好的店。李老爺都被她騙了,帶人就去砸店了。”
“把人家店給砸了?那小妾也是壞心眼兒!”柳卿扎眼道。
“沒來得及砸,店裡的東家就來,將人攔下了,鎮上名聲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