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的宣傳紙包了包,打算帶回學校。
回學校半個小時的路程,也不知這壺是不是泡太多水,把報紙都溼透了,還不斷的往下滴著,沾到了她一褲角,手上也全是水,下了車,只得趕緊跑到學校門口不遠的報廳,買了兩張報紙,又跟老闆要了個黑塑膠袋,然後就把東西放到路邊一側,急忙撕了外層那溼乎乎的紙,打算再包上兩層,裝袋裡提回宿舍。
結果包的時候手忙腳亂的忘記蓋子,一倒過來壺蓋就掉了出來,順勢滾了出去,直滾了兩米遠最後撞到一隻白帶藍的運動鞋上,才停了下來,餘眉正拿著報紙給壺身擦水,見狀忙抬頭:“呃……”
中午的陽光刺眼,仰頭看過去的時候就見到了前幾天才用淡淡嘲弄眼神看她的那個譚同學,此時他高高在上的站在那裡低頭看她,光線都像是在他後背鍍上了一層金光,有如神祗。
餘眉有一瞬間的失神,然後便見譚慕銘彎下身,伸手將地上那個壺蓋揀了起來,不語的拿在手裡看。
餘眉有點不知所措。
以前做夢都想要這種偶然相遇的機會,可是每每都很失望,現在放下了,反而一而再的碰見,雖然她已盡力的解開心結,但是看到這個人,多少還是會有些不自然。
她擦了擦手站起身。
可是……
他要看多久?一個壺蓋?
遠處校門口已經有人往這邊看了,總不能這麼一直站著,餘眉想了想,放下了心頭那點糾纏的心思,小心冀冀的走過去。
是直接說謝謝接過壺蓋,還是儘量拋去自已曾經暗戀過他這件事兒,以正常的同學關係,打一聲招呼,客套一下。
前者容易,後者有禮,要選哪一個?
兩米才多遠,不過兩三步的距離,她終於選了一個,抬起頭,鼓起勇氣,擠出同學間的友誼笑容,道出一句:“啊,好巧,又在這裡遇見了,謝謝你幫我……”
揀起來……
後面的話還沒說出來,就見譚慕銘又慢慢把壺蓋給放回到地上,然後掃了眼她手裡的紙包壺身,睨了她一眼,徑自繞過她,直接到她後面的報廳買報紙。
……
餘眉站在那裡有半分鐘就跟雕塑一樣。
心寒又透心涼的感覺……
為什麼?
上輩子就算了,可是這輩子才見了兩面,第一次還好,這一次……到底哪裡得罪他了?
不知怎麼,心裡一直存有的小心冀冀與七上八下,一下子都消失的無影無蹤,她用力吸了口氣回頭,卻見他已從報廳另一側向學校走去,走了很遠。
冷風吹起地面,捲起幾片樹葉,她孤零零一個人站在那裡,將牙齒咬了咬,順便連羞憤也一起嚼了嚼嚥了,這才彎腰把地上的壺蓋揀起來,隨便用紙包了裝袋,一腳踢開路邊一顆石頭,無比鬱悶拎進宿舍。
可心裡,還是有點控制不住的想,難道自己真的招人厭?厭惡到連招呼都不想打的地步?真的……有那麼差勁?
一時間,就像被否定了整個人一樣,才建立起的自信,又開始動搖起來。
她不由起身將海洋精華滴到礦泉水瓶裡,然後仰頭將整瓶水喝了下去,然後摸了把水漾的臉,心情總算平靜下來。
也許,是她想太多了。
應該是他天生性格冷淡高傲使然吧。
畢竟,這個未來搶手的鑽石級總裁,無論在高中,還是後來財經雜誌上的青年才俊,身邊一直都沒有女人,也沒有訂婚物件,雖然愛慕的人不少,但都在他客氣的疏遠下望而止步。
所以,受到這種待遇的自己,應該不是一個人。
何況,像戒城高中尖子班裡這些天生帶著優越感的學生來說,看到普通班的同學,就跟看著廢物一樣,平日根本是不屑說話的。
這麼一想,心情總算平緩了些。
大不了以後見到也不說話就是,她本來也是這麼打算的。
因為也不奢望再有什麼交集……
……
想通了,便端著盆去了水房。
此時宿舍還沒人回來,水房也沒有人,她一個人靜悄悄的將小金魚潤了水,才將之前洗好已經曬乾的衣服收了仔細疊好。
隨即才想起那隻揀到的壺還放在床邊,不由扒了報紙皮,用毛巾將其裡外擦乾淨。
在擦壺蓋的時候她無意間發現,這壺蓋一側竟然缺了一指甲大的一角,不會是剛才掉地上摔崩的吧,想到譚慕名之前在報廳時,也一直拿著壺蓋看缺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