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給餘媽看,果然,餘媽臉色緩了緩,但還是生氣的一把扇開餘眉的手,“你以為你媽沒念過書,就什麼不知道了?你這是染料,那你表妹的手怎麼染爛了?”
“什麼?手爛了?”
“要不是你小姨找上門來,我還不知道這事兒,雨蓉現在面板髮炎,正在鎮上衛生所裡掛水,我匆匆忙忙的趕去看,那手紋得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青青黑黑又紅又腫起大水泡,大夫說是紋身導致面板感染髮炎,將來可能要留疤,很大一片面積,還是在手腕上,你小姨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指著我鼻子罵,你知道你小姨說什麼?
說你不知在城裡跟哪個不正經的人學了下三濫的東西,還要害你表妹,衛生所裡那麼多人,說得你媽臉都沒地兒擱了,你說你學什麼不好,你學人家紋身,紋身那是正經女孩子學的東西嗎?你將來要上大學,你說你紋這個幹嘛?我和你爸省吃儉用的賺錢供你上學,你就讓我和你爸生這個氣啊……”
餘媽坐在那裡眼圈都紅了,這時候的餘媽不是五十多歲時的樣子,她結婚早,到現在也才三十七歲,就已經辛苦拉扯大一個女兒,還有個小兒子,家裡日子過得緊巴,可是再怎麼窮她也要臉面,活著就是一張臉,現在被人指著自己罵,罵的還是她閨女,可想而知她的心情,一路上也不知是怎麼回來的。
果然是表妹!餘眉咬咬牙,但看見老媽的樣子,急忙過去心疼的摟著餘媽脆弱的肩膀,
“媽,表妹來找過我,見到我手腕上的金魚好看,也想紋,但我沒帶她去,就跟我借錢去店裡,我沒答應,我真不知道她自己跑去紋了,媽……我錯了……”這個時候除了解釋和認錯,真的不敢有一點點頂嘴和反駁。
餘媽喪氣的坐在那裡,擦了擦眼淚:“算了,回學校就把紋身給洗了,花多少錢媽給……”
“嗯……”
“你知道因為這事兒,咱娘倆惹了什麼禍?生生壞了你爸的事啊,都不知道怎麼跟你爸說……”
“啊?”
餘媽吸了下鼻子道:“你爸當年當兵時有個要好的戰友,前些日子在鎮上遇到,兩人一起吃了飯,就說了個事兒。
這個戰友要到S市做生意,鎮上有間五十坪的商鋪,因為急著走所以想便宜出手,你爸說那鋪子位置地段都好,因為跟這個戰友當初在部隊關係好,他又看你爸騎個三輪車天天風裡來雨裡去想幫一把,就有意把鋪子讓給咱,只要給九萬就行……
你爸說了,鎮上好的鋪子一平怎麼都要三千多了,現在五十坪只要九萬,就是不賺咱錢,平兌給咱的,這幾天你爸就沒睡著覺,愁這個事,還跟我商量來著,房子賣五萬,再跟親戚借四萬,我本來也不同意,可是,不就是為多賺點錢嗎?可是,同意又怎麼樣,這錢不是一千兩千,這麼多,四萬塊啊……”
餘眉一聽還真記得有這麼件事兒,當初她回家老媽唸叨過,餘爸的戰友有個鋪面有意要賣,老爸當時到處借錢,那時餘爸在鎮裡做生意,腦子活泛,就想賣了家裡的房子,再跟親戚們借點錢,把鋪子買下來,結果最後也是因為親戚反悔不借,又到處湊不到錢,不了了之。
後來這事兒餘爸就一直後悔著,因為幾年後,鎮上黃金地段的商鋪漲勢驚人,一平從三千多漲到了八千再到一萬,翻了三倍不止,光是租出去都是一筆不菲的收入。
買下鋪子的那家人餘爸恰好認識,當時也是東搗西借的,後期卻因為鋪子著實發了筆財,在鎮上也買了房子,這讓餘爸每每想起就連連嘆氣,極為遺憾。
餘眉在心裡暗暗算了算,五十平九萬塊,一平才一千八,簡直跟揀的差不多,要知道這是五十平的商鋪啊!這個價錢便宜的像大白菜,等到幾年後房價飛漲,九萬塊只不過是商鋪的一個零頭。
“這不,正求你小姨呢,你姨夫那邊有幾個有能耐的親戚,興許能借,可是……”
“那媽,要不,我去倒個歉吧……”餘眉覺得認錯事小,如果認個錯家裡能過上好日子,她願意認。
餘媽搖了搖頭:“你小姨不能借……”
“因為表妹的事嗎……”
餘媽哼了一聲,抓了抓散亂的頭髮:“她罵你不三不四,就被我揪著頭髮打了兩巴掌……”
餘眉……
“你小姨我還不知道,最記恨人了,打死也不帶借咱一分錢了……”
“媽……”她不由摟著餘媽的脖子,她媽永遠是刀子嘴豆腐心,雖然打她狠,但護得也狠。
“你媽啊,這輩子就是土裡刨食的命,好了好了,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