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時還帶著淡淡的笑意,看著譚母,但其中的意思,誰又聽不出來就連餘眉都感覺到了。
譚母本來臉上的笑也是一滯,隨即眼圈就泛紅,一時說不出話來。
“慕銘,你就是這樣語氣跟長輩說話的?”站在那裡的譚父拉下臉斥道。
“我剛才說的話有什麼不對嗎?爸?如果有說不對,那也與別人說我有娘生沒娘養這句好太多了……”譚慕銘繼續微笑,不過這次不對譚母,而是直接面對著譚父,目光對著目光,神情對著神情,半點移動都沒有。
“你……”譚父一時氣得變了臉,小時候兒子見到自己還知道怕,作的無法無天,唯有父親,只敢躲在門後邊看,也不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絲毫不將這個父親放在眼裡,每一次回來都必得冷凌凌的眼神看著他,甚至有時連句爸都鮮少叫出口。
譚母急忙回身扶著他,“博濤,怎麼了?別生氣,別生氣,他還是孩子,你別跟孩子置氣……”
譚慕銘看到這一慕,撇開目光,臉上閃過一絲早知如此的諷刺,然後便看到站在門邊,一直沒什麼存在感的餘眉一眼,餘眉也正以探究的目光看他。
他眼神一變,帶了絲火氣的掃了她一眼,見她還在門口站著,手裡帶動著提很多東西,一動不動,似乎不敢打擾她們,譚慕銘頓了下,移開。
“這次回來待多久?半小時?二十分鐘?十分鐘?”
“銘銘,這次也是擠出的時間,半小時後我們就要走,所以……”
譚慕銘淡淡的笑了笑,頓時連話都不想說了,表情就已經表達出:那你們還站在這裡幹什麼?還有可以浪費的時間?
在他心裡,父母就像是住客棧的客人,對其唯一的感情,大概就是陌生的一年也叫不上三次的字眼。
譚慕銘轉身直接上了樓,將門開啟,沒有關的走了進去。
婦人急忙對有些情緒激動的丈夫道:“好了好了,博濤,你彆氣著身體,公司那邊……他還小,不懂的,等他到了那邊就明白了,咱們先上去看看媽吧……”
餘眉直到看著兩人上了樓,她才轉身掏鑰匙開門,把包放進屋裡,手指都勒成深深的一條紅溝,她不由的揉了揉,想著剛才的事兒,她知道譚慕銘跟父母的關係不好,但卻沒想到糟到這種程度。
不過,將兒子丟給老人,一年只回來一兩次,就她住在這裡兩年的時候,也只是聽說回來兩次,加這一次是三次,這樣長久的分熟,感情淡薄也正常,她將自己放入他的角度,恐怕心中的怨更是隻多不少的。
再想到有娘生沒娘養,餘眉不知怎麼就莫名有些心酸起來,她從來沒想過,像他那樣自尊強的男生,有一天也會被人罵過這句話,而這句話帶給他的,將會是什麼樣的憤怒。
記起在菜家靜室吃飯時,自己勸解後他的反應,那麼憤怒,那麼難以自控,她好像有些理解了。
餘眉將帶回來的新衣服,吊牌剪掉,相近色扔進洗衣機,然後站在旁邊發呆,沒站多久,就被門外的敲門聲驚醒。
她急忙擦了擦手,過去開門。
門外不是別人,正是剛才走前撇了她一眼的譚慕銘。
“你怎麼來了?”餘眉開啟了門,向後望了望,她記得說是半小時,現在十分鐘都沒到吧?
譚慕銘多久沒有進這間小的一目瞭然的房間了,自從那次鬧了彆扭,基本就是門前止步,不過今天的她好像沒有像往常一樣的防備,人走進去,她沒有堵也沒有攔,只是在門口站了會兒,似乎在猶豫,但好像怕他心情不好似的,什麼也沒說的關上門。
譚慕銘進來,坐在很小的客廳椅子上,屋子本來就小,她一個人時還好,多一個人高馬大的,立即顯得擁擠起來。
餘眉到了廚房,邊燒著水,邊開啟從家裡拿回來的牛皮紙袋,裡面裝著吃食,基本每次回來都會帶吃的東西,按餘媽的話是,坐車太累,還要做飯,拿回來熱熱就是一頓,省多少事,她想想也對,就沒拒絕。
從紙袋裡往盤子裡倒了二十幾顆牛眼大,外面沾滿了芝麻粒的圓球,這個可是餘眉最愛吃的甜食了,娘倆在家時自己研究的,做了不少,這次被她帶回來一些。
不一會兒水開了,餘眉邊抓了一小撮綠觀音到茶杯,洗了茶後,倒上開水,將小盤上的芝麻珠子,連茶水一起放到托盤上,然後走出廚房。
譚慕銘只在門口的時候,說了一句,他們有事要談,我在家不方便。
然後從進來就沒有說話,只是坐在桌前,並沒有像餘眉那樣動不動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