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點頭,是個老實小子,便陪著這小販走到馬車右邊,對坐在車內的青舒說人帶過來了。
車內的青舒隔著簾子問話:“是從哪裡的山裡採的?你答的好,你挑的紫果子,全買了。”
小販喜出望外,一點都不知道什麼是保密,“在,在康溪鎮的山裡。小的家在康溪鎮南邊的康家村,從村後進山的。”
“這紫果子的樹,山裡有幾棵?”
“三,三棵。”他緊張的有點結巴。
須臾,小娟自車裡鑽出來,站在小販跟前:“小姐說話算話,你挑的果子,全買了。我們正要去康溪鎮,你若方便,跟在車馬後頭,到了康溪鎮,管家會指給你一個地方。你回去,進山將這紫果子全部採摘出來,送到管家指定的地方。就照你說,兩文錢一斤收。”
小販高興壞了,笑咧了嘴,半天合不攏,“小的康栓子,謝謝善心的小姐,謝謝,謝謝。這個,那個,小的哥哥在南城門賣果子,那果子,果子……”他想問是不是也要買,卻又覺得自己不地道,到後邊,消了聲。
青陽探出頭來,“買了,都買了。你在前邊帶路。”
康栓子哎一聲,手舞足蹈地挑起了擔子,顛兒顛兒地跑到隊伍前頭,走路帶飄地向城門的方向去了。
古強想說什麼沒出口,說了聲出發,一行人跟在樂昏頭的康栓子後頭,直奔南城門。這錦陽城有兩個城門,一個北城門,一個南城門。若是去錦陽城東南方向的康溪鎮,走南城門相對較近。
康栓子的哥哥,個子比康栓子高個小半頭,但同樣的,也是骨瘦如柴,風一吹便要倒的樣子。當康栓子手舞足蹈地跟哥哥康栓柱講清楚,並遞出十三個銅板時,康栓柱抹了眼角,顫著手收好十三個銅板,衝著青舒坐的馬車連嗑三個響頭,然後挑了擔子,與弟弟一起跟在了古家一行人後頭。
車裡的青舒,別不人說,根本不知道有人給她嗑了三個響頭的事。
看他們兄弟倆個走路都打飄的樣子,有人心生不忍,看向古強。古強點頭,便有兩個粗壯漢子不由分說接過了兄弟兩的擔子,挑起來就走。
古元寶得了許三娘從車裡遞出的兩個雜糧面饃饃,跑到後頭,塞進兄弟兩個的手裡,“墊墊肚子,渴了我這裡有水袋,儘管找我要。”
那兄弟倆一人抓著一個雜糧面饃饃,一時說不出話來。
古元寶搔搔頭,跟他們一起走,“你們村,離著古家村遠嗎?”
康栓子咬了一口饃饃,口齒不清地問,“小哥問的是哪個古家村?是出了將軍的大古家村,還是出了秀才老爺的小古家村?”
古元寶的臉上一亮,“是出了將軍的古家村,你們知道嗎?”
康栓柱替因吃的急而噎住的兄弟拍了拍背,答:“出了將軍的大古家村,離我們康家村有二三十里地。去年我們兄弟還去那邊打過短工,拜過古將軍的英雄碑。”
“那你們知道古元河嗎?就是守將軍墓的,年紀跟你差不多大。”
康栓柱突然心生警惕,“你問他幹什麼?”
古元寶眼睛亮晶晶的,這就是說他們是認識的了,他一臉激動地噼裡啪啦問開來,“他好不好?長的壯實不?住的房子好不好?有沒有餓肚子?有沒有人給他縫補衣裳?沒人欺負吧……”
康栓柱一愣,“你,你幹嘛?你和元河哥認識?”
“他是我哥,是我哥。”古元寶一臉激動地道,往前一指,“看到沒有,那是我爹。”又一指前邊的馬車,“我家小姐和少爺回鄉了,以後都不走了,要守著將軍老爺,不讓將軍老爺再孤零零地沒個親人逢年過節的拜祭。”
康栓子和康栓柱兄弟兩愣了愣,突然噗通一聲跪到地上,“將、將軍家的小姐和少爺……”他們今天居然遇到了將軍家的小姐和少爺,還賣出了沒人買的果子,得了雜糧面饃饃裹腹……
康栓子一臉迷茫:“哥,你打我,打我,我是不是在做夢?”
康栓柱也是一臉迷茫:“栓子,打哥,打哥,哥是不是在做夢?”
古元寶急著知道哥哥的事,拉扯這兄弟倆無果,便喊了起來,“爹,快來,爹,快點,栓柱哥認識大哥,他認識大哥。”
一聽有人認識兒子,古強心口一熱,強壓下激動的情緒,讓大家繼續趕路,自己大步來到後頭,扯起那蒙了的兄弟倆,“你們認識我兒元河?”
原來,康家兄弟去年到大古家村的村長家打短工,認識了守將軍墓的古元河。他們兄弟是外姓人,又是外村人,在別人的一畝三分地上,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