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人。
這人都支開了,青舒往周伯彥的胳膊上掐了一把,“你別得寸進尺。”冬日裡人穿的厚,她掐的那一下,也就是做做樣子的事兒,弄不疼人,何況是皮糙肉厚的大男人。
不過,藉著她的這一掐,周伯彥順勢鬆開她,大搖大擺地轉出屏風後,參觀起她的起居室來。屋裡的家當與他住的那間差不多。炕上靠牆擺了刻了山石花鳥圖案的炕櫃,炕上鋪的顏色素雅的大厚墊子,靠一邊擺了張炕桌,炕下是放鞋的矮凳。地上,除了箱櫃,梳妝檯,還有一張方桌、兩把椅子。門裡,擺了衣帽架與鞋架。
這些家當差不多,但細節上顯出了不同來。窗子上掛的簾子已收起,是淺綠色的,他屋中用的是藍色的。另外,她的箱櫃上擺著姑娘家喜愛的一些小玩意兒,最引人注意的,是兩樣東西。一樣是竹製的小巧的花籃,花籃中竟有幾束怒放的嫩黃色的花朵,且花束還帶著綠葉。再一樣,就是形態各異的古怪的小東西,看著像是布縫出來的。他仔細辨認過,然後恍然,“你這是做的十二生肖?”
在他四處看的時候,青舒正忙著檢視自己屋中有沒有什麼不妥的東西擺在顯眼的地方。在他問話時,她已經確定沒什麼不方便讓男子看到的東西,於是放心了。她答了一聲是,轉到屏風後,將回來的當口情急之下解下來扔到後頭的斗篷以及脫下來隨手丟進去的繡花鞋揀起來,斗篷掛到衣帽架上,繡花鞋擺到門口的鞋架上。
他伸手,輕觸小巧的竹籃中的綠葉與花朵,而後挑眉,“原是布做的,我還想著這季節怎會有怒放的花。”
“看夠沒有?看夠了趕緊走,趁她們還沒回來。”
他聽而不聞,背了手走至她的梳妝檯前。梳妝檯上有兩個不同的首飾匣子,大的一個上著鎖,相對較小的那個沒有。除了這匣子和銅鏡,上面竟找不到別的東西。他唔了一聲,想著什麼,似無意般地問,“不喜歡胭脂水粉嗎?”
她過來扯他的袖子,“聽到沒有,快走。”剛回來那時,因跑的急,她原有的髮髻有些亂。那個時候,她隨手拔了頭上的髮簪與釵,把散亂的頭髮迅速攏出簡單的髮髻,只用一根簪子固定。不過,因為頭髮弄的太匆促,是過了蘇媽媽的關,可實際上這會兒就要散掉了。
他見了,伸手,把她頭上的簪子拿了下來,任她墨黑的長髮似瀑布般整個滑下肩頭及後背上,披散開。
她嚇了一跳,要搶回他抓在手裡的簪子,“幹什麼?還我。”
他卻只是靜靜地凝視著披頭散髮的她,眼中那抹深不見底的幽光似能把人的靈魂吸進去一般。
她對上他的視線,一陣失神。
他凝視著她,手中的簪子緩慢地放到了梳妝檯上,而後,雙手捧住她的臉,用姆指摩挲著她白皙嫩滑的臉頰,喟嘆一聲,低聲呢喃,“明日便能用花轎抬了,娶你回府該有多好!”見她只是失神,並不言語,他不說話了,就那麼凝視著她。
直到院中有了響動,有丫鬟的嬉鬧聲,他才眼帶遺憾地把她整個人摟進懷裡,緊緊地抱了一下,再放開。
她低著頭,雙手捧住發燙的臉,轉身快步出了裡間,碰一聲把身後的門關上,整個人無力地靠在門板上。
小娟已經拽著小魚從外邊進來了。
小魚頭垂的低低的,一聲不吱,任由小娟拽著自己走。
小娟盯著小魚的頭頂,嘴巴沒閒著,“快說啊,小魚姐姐,剛張大對你說什麼了?你臉怎麼那麼紅?”
小魚還是不說話。
“哎呀!你這悶葫蘆的性子可不好,真是急死個人了。”“小魚姐姐,你說是不說?你再不說話,我可要去問張大了。”
“別,不要問。”小魚急急地抬頭,發現小姐正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們,她一慌,往地上跪,“見過小姐,奴婢……奴婢……”奴婢怎麼了,她一時不知道自己想解釋的是什麼。
一心要問個究竟的小娟這才知道小姐在外間,忙跟著見禮,並說道,“小姐,奴婢找到小魚的時候,正看到小魚和張大站在一起。張大不知對小魚說了什麼,小魚紅著臉,轉身就跑,還差點撞到廊柱上。奴婢嚇了一跳,想著這下完了。好在,張大胳膊長、腿長,立刻過去把小魚拽回來,之後什麼也沒說,走了。這不,奴婢覺得奇怪,向小魚追問了一路,可小魚一句話不說,真是急死個人了。”
小魚聲音向蚊子叫似的解釋,“沒,什麼也沒說,沒說。”
青舒眨了眨漂亮的杏眸,想到自己在躲避過程中匆促地把小魚推進張大懷中之事,心下覺得抱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