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不抬頭,“午飯我也要在這裡用。”
“不可以。”若讓蘇媽媽知道了,她可就完了。
“可以。”他準備耍賴到底。
“不可以。”
“可以。”
“……”她有點惱,去梳妝檯前坐了,拉開梳妝檯上的一個小格子,取了木梳出來,將披散開的頭髮梳順,要重新挽髮髻。
一隻大手奪了她手中的梳子,不理會她錯愕的神情,自顧自地慢慢為她梳了幾下頭髮,然後笨拙地上手,要為她挽出個髮髻來。只是,他左弄一下,右弄一下的,弄老半天,沒一個成型的髮髻,反倒把她的頭髮弄的一團亂。
她一臉黑線地推開他,不讓他再碰自己的頭髮,“你只會搗亂,趕緊走。”
他不為所動,“你梳一個我看看。學會了,以後再給你梳。”
她轉過臉瞪他,“你……”卻聽外間有動靜,她緊張地住了嘴。
“小姐,少爺們等下就過來。”小丫回來了,人在外間就向青舒回話了。
“知道了,你去廚房負責燒火,我馬上就過去。”
小丫用稚嫩的聲音答應著,出去做事了。
她愁的不行,看著賴著不肯走的人,“你到底要呆到什麼時候?”她只能祈禱,蘇媽媽這會兒千萬別再來突擊檢查了。否則,她可要死定了。
他自她身後輕輕地擁住她,“你梳一個給我看看,學會了,待我們成親,我日日為你梳頭。”
她無奈,“不要你梳。”
他只是笑,不說話。
她無力地解釋,“姑娘家的髮髻與婦人的髮髻不同。”若他們日後真能成親,他會讓她梳姑娘家的髮髻才怪。
他似有所悟,下巴抵在她的頭頂上,“那你梳個婦人的髮髻,我看過便學會了。”
她真的惱了,“你一定要我對你動手,你才會老實離開,對嗎?”
“我要在這裡用午飯。”他舊話重提。
“你。”
“和青陽他們一起。”
她嘆氣,“換一個,這個真不行。若是蘇媽媽知道了,我肯定會被蘇媽媽的嘮叨功弄瘋。”
這時候,他眼中閃過狡色,只是他微垂著眼皮,她看不到。他站直身體,挪了位子,卻是將坐在梳妝檯前椅子上的她打橫抱起來,不理會她的輕呼聲,坐到她坐的位子上,把她放到腿上,並空出一手來,一點自己的左臉。
她茫然,“什麼?”
“你不是挺喜歡對青陽……”他話說一半,再一點自己的右臉。
喜歡對青陽,她喜歡對青陽,還有臉……她恍然,臉紅的厲害,“想的美。”
“為了你,我可是爬牆這種事都做了。”他的口氣聽上去有些哀怨。
“因為你,本姑娘可是做出了在房中藏男人的丟人事。”她自有她的抱怨話要說。
“唔,我們真是絕配。”
她低聲求,“你回去好不好?若被人看見了,人們會怎麼說我?不要臉還是輕的,什麼水性楊……”
他的臉上閃過一抹陰鬱之色,並迅速用食指按在她的唇上,截下了她下面要說的話,“噓,你不是,你不是,不要這樣說自己。”
她反應過來了,伸了手臂攀住他的脖子,“我再不說這種話了,你不許心情不好。”
他低低地嘆了口氣,“我只是,很想吃你親手做的飯而已。”
“你想吃什麼,我等下做好,讓人給你送去。”
他搖頭,“不是今日。”
“嗯?”
“十五,正月十五,我的生辰。”
“到那日,我給你煮壽麵。啊!”她怎麼忘了,後日,他要帶了青陽和灝去錦陽城,正月十五,錦陽城有元宵燈會。青陽和灝從沒看過燈會,這是她年前便承諾要讓他們去看的。本是她自己要帶了青陽和灝去的,可因為古云福這個定時炸彈存在,她不好出門,於是他便主動攬下了這事。
他本不是在意生辰這種事的人,爹在的時候,爹會專為他過生辰。後來,爹不在了,他獨自四處遊走,從不過生辰。昨日若不是顧石頭提了一嘴他的生辰快到了,他根本想不起來。可想起了生辰,他便想到青舒,很想在生辰當日吃一碗青舒親手為他煮的壽麵。這個想法來的突然,然後在腦中盤旋,揮之不去。可是十五那日,他要帶了青陽和灝看燈會,不在青舒身邊。他覺得自己不像自己了,非常在意那一碗壽麵。今年,他真的很想吃青舒為他煮的壽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