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瘦肉全部搬進廚房,豬蹄和豬心全留,豬頭留一個,豬骨頭留一半,豬肝留兩個,其他全給莊子上。
分配好了,許三娘招呼小丫生灶火,她這會兒就要切了一半的五花肉做成紅燒肉。等下小姐和生肉一起要帶到莊子上去。莊子上的調味料不全,負責做飯的兩個婦人也不會做紅燒肉。她在這邊做好,帶過去,午飯時放到屜上蒸一蒸,熱了就能吃。
廚房這邊在忙活,青舒也沒閒著。他們來到康溪鎮,已經收了四份兒的禮,相當於和四家人有了來往。在京城時,洛府和胡大將軍府上送的福順齋的點心匣子可不少,不好儲存的蛋糕與點心,離京前全吃了,好儲存的餅乾基本沒動,正好可以送禮。
京城來的點心,在這個小鎮子上當禮送人,那肯定很受歡迎。白縣輔的府上,白慶豐的白府,石記客棧東家的石家,青舒各準備了四匣子餅乾。馮牙人那邊,青舒準備了兩匣子餅乾。
要問青舒為什麼白縣輔那邊的禮不加厚,反而和白府、石家持平?理由很簡單,青舒這是在提醒白縣輔,你不照應我古府人,讓我古府人受欺之事,我還記著呢!想讓我厚待你,就得辦讓我厚待你的事兒。
只送四匣子或兩匣子餅乾,放在京城是薄得不能再薄的禮,不,應該連禮字都沾不上。但放到康溪鎮,身價立馬就變了。再說,八月十五隻是個小節,大家都是互相表示點小意思的事,關鍵的時候,在春節。
古府的禮,管家剛帶出門去,還沒送到地方,別府的禮卻是到了。
白縣輔的夫人林氏,派管家送來一籃子蘋果、一籃子鴨梨、一籃子橘子、一籃子脆棗。
白慶豐的夫人,派管家送來一籃子蘋果、一籃子橘子、一籃子瓜子、一籃子今年的新花生。
石記客棧的東家夫人,派人送來一籃子橘子、一籃子榛子。
聽人說,這橘子和榛子,一個產自南邊,一個產自北邊,總之輝州沒有,每年由過路的行商帶過來一些,賣與當地富戶。因此,橘子便成了康溪鎮富戶之間送禮必備之物。而榛子,即便是行商也很少帶來,因此還沒辦法成為必備之物。
馮牙人那邊也有所表示,他的夫人手裡拎著一個籃子,帶了十歲的女兒來的。籃子裡裝的一半是橘子,一半是今年的新花生。一看就是費心準備的。在當地,這花生沒有水果貴,可也不便宜,連皮過秤一斤十二文,都快趕上白麵價格了。
除此之外,送一把青菜的,送幾個雞蛋的,送一包點心的……送什麼的都有,一群婦人站在府門前嘰嘰喳喳的。碰上這種藉機來套近乎的,正式回禮是不可能,因此蘇媽媽作主,基本就是當場這個手裡塞一顆蘋果,那個手裡塞一顆梨給打發了。
青舒和青陽只見了主要建立關係的三家的管家,還有馮牙人的夫人和女兒。那三個管家見了禮就告辭走了,馮牙人的夫人和青舒說了幾句場面話,也帶著女兒告辭了,並沒有多呆。
府門前一堆婦人在扎堆,青舒一臉怕怕地不敢出去,等著許三孃的紅燒肉做好了,扎堆的婦人散了,她才敢出門。
等了兩刻多鐘,廚房那邊說紅燒肉已經裝好。
又過了片刻,蘇媽媽擦著汗進來,“小姐,人都打發了,可以出發了。”
青舒看蘇媽媽累夠嗆,無奈地道:“蘇媽媽,這以後再有這樣的事情,你就拿出大家管家娘子的氣派,該轟走的轟走,不該理的不理,千萬別再這麼好說話。這人啊,大多都是欺軟怕硬的,你的客氣與好脾氣,到了有些人眼裡,就成了好拿捏,好糊弄。世上知進退的人少,蹬鼻子上臉的人多,千萬別讓人看輕了,將咱們府門口給當成了菜市。”
明明是被說教了,蘇媽媽卻沒有一點被說教的自覺,反倒眉開眼笑的,“小姐越來越懂人情世故了,是好事,是好事。今兒這事,是老奴想的簡單。本想既是初來乍到,就要打好與當地人的關係,便和顏悅色了一些。沒想到,遇到幾個不開眼的婦人,粘乎上沒完沒了,竟想著得好處的事了。小姐放心,老奴這下長了記性了,定不會再給那些只想佔便宜的婦人粘乎的機會。”
既然蘇媽媽心裡有數,青舒也不再提這事,“蘇媽媽,豬蹄和豬頭可是交給你了。”這一次,滷好的豬蹄她只和青陽吃,再不用擔心被人搜刮了。
蘇媽媽滿口答應。
青舒帶上青陽出門,坐上馬車。手裡提半籃子水果的小娟看向不遠處,咦的一聲。
“怎麼了?”車內的青舒問。
小娟將籃子放進車裡,說道:“小姐,那邊站著一個老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