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一本雜誌,一本有些舊的雜誌,一本浸過水的雜誌。淺粉為底的封面上,印著一塊兒裝盤的小巧的奶油蛋糕,現代人無論過生日、過壽,還是結婚,都要拿來用的奶油蛋糕。因為陳舊,因為浸過水,淺粉已經不再粉,有點泛白泛黃,而奶油蛋糕的圖案暈開,失色了不少不說,紙張也變得皺皺巴巴的。
青舒激動地用手指勾勒著那暈開了字跡的“蛋糕世界”四個字,講不出一句話來。她吸了一口氣,穩了穩神,慢慢地翻開面目全非的封面,裡面是目錄,同樣的,字跡已經暈開,有些看的清楚,有些必須前後聯絡起來才能猜出。她再翻,有各種蛋糕圖案及製作方法,最後一頁卻是印了餅乾的圖案與製作方法。只不過,同樣一半字看的清,一半字已經模糊的很難辨識。這模糊的部分,若是不懂製作蛋糕的人,想猜也沒處猜。不過十幾二十頁的彩色雜誌,沒有一頁上的字是可以讓人看全乎的。
青舒覺得遺憾,不自覺地將心中所想說了出來,“怎麼這麼不小心?這麼好的書,好可惜。”能不可惜嗎?這可是穿越來的東西。只是,它是如何到了這個時代的,是有人帶過來的嗎?實在是匪夷所思。
小童突然覺得青舒變順眼了,於是憤慨地說,“哼,還不是黎海棠那個無德的女人。五六年前,先生遇到她,覺得她可憐,便開導於她。她看到了這書,就和先生借。過分的是,她借了一年多都不肯還。先生突然有一日想到這書,唸叨了一句。我爹聽到了,記在心裡,便找黎海棠要。她倒好,躲躲閃閃的,還把書故意給掉進雨水裡了。我爹要揀,她居然搶著揀,然後又故意把書掉進水裡了。”
青舒霍地抬頭,黎海棠?黎海棠看過這書?黎海棠將它掉水裡兩次?怎麼又是那個死女人。
孔老先生的臉上沒有不悅之色,“小童,是失手,不要亂說話。”
小童不服,“什麼失手,她就是故意的。她把書佔為已有一年多,學會里面的蛋糕和餅乾的做法,就把書給毀了,她就是小人。你們知道京城的福順齋吧,那裡面賣的蛋糕和餅乾,就是從這本奇怪的書裡學來的。”
孔老先生依然沒有任何不高興的神色,“呵呵……你這孩子,黎姑娘能看懂書裡寫的、能學會書裡教的,自然是她與這書有緣分。”
“她才看不懂,能看懂的是她請的廚娘,就是三年前死的那個姓周的廚娘。”小童氣乎乎地說完,還補充了一句,“我爹說的。我爹還說,那個周廚娘死的很奇怪,肯定有問題。”
孔老先生咳嗽一聲。
小童突然垂了腦袋,再不說一個字。
青舒卻震驚了,黎海棠請的周廚娘看得懂這雜誌上寫的東西,於是有了福順齋,於是有了黎海棠的今天。可是,周廚娘三年前死了,死的很奇怪。她可不可以認為,那個周廚娘才是穿越人士,而黎海棠,只是好運地遇到穿越人士,並將那位穿越人士當了墊腳石,然後,再把穿越人士給咔嚓了。不能吧!穿越人士有那麼菜嗎?
孔老先生動了動眉毛,“若是古姑娘喜歡,這書送你了。本是多年前偶然在山中所得之物,就該贈與有緣人。”
青舒想也不想,拒絕了,“多謝先生的美意,晚輩剛才失禮,只因看到了漂亮的東西而不自覺地顯得有些激動了。這些圖案是很漂亮,但裡面所寫,晚輩卻是看不懂,拿了它,是白白糟蹋了它。”說著,將雜誌放到桌面上,人退後。“不過,晚輩有一事相求,若是先生覺得為難,晚輩自不敢強求。”
明明見到此書那麼激動,眼裡閃著喜悅,最後卻拒絕不要。孔老先生不解地看著她,“何事?”
“晚輩只是認得些字而已,那些農書,看過後,有許多不解之處,不知能否請先生指點一二?”青舒說著,一臉期盼地看著孔老先生。這位可是整個大安最有學問的人,最見多識廣的人,都送上門來了,不抓緊時間找這位解惑,更待何時?
孔老先生抬了抬眉毛,“老夫愛吃肉,愛美酒。”
青舒愣了下,立刻反應過來,“管家,快通知廚房,晚上做一道荷葉餅扣肉,做一道紅燒肉。再有,將我爹珍藏近十年的那罈美酒拿出來。”當時在京城古府的花園裡挖了兩壇酒出來,一罈開封招待了洛老尚書等人,剩了小半壇都給古強喝了;另一罈,青舒想送人,古強捨不得,便一路帶到了康溪鎮。
青舒一吩咐下來,古強答應著,趕緊叫了人去通知廚房提前準備。
青舒和青陽,將孔老先生請到了書房,將收集到的半木箱子農書搬出來,將那些看過,因不解其意而作了記號的一一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