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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部分

退下戰場的傷兵,是來投靠小姐和少爺的,說是還帶來了彥公子作保的書信,就是這封。”

青舒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彆氣彆氣,氣死了反倒便宜了周伯彥那個混蛋。她撐起這個大家才多久,讓全府人脫離頓頓粗糧粥的苦日子才多久,突然就這麼殺出二十一個人來投靠,還拿著周伯彥那混蛋作保的書信。那可是二十一張嘴吃飯的問題,而不是一張嘴、兩張嘴吃飯的問題。這真是,真是氣死她了。

混蛋,混蛋,大混蛋,周伯彥是個大混蛋,他一定是故意的,對,故意的。否則,怎麼可能他的信剛到,那二十一人便在同一天拿著他的作保書信正好就到了。青舒握緊拳頭,若是周伯彥那混蛋在,她一定要扁他一頓先。

小娟和鈴蘭見青舒氣的就快頭頂冒煙了,嚇得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青陽也是惴惴不安的,小小聲叫了一聲姐姐。

青舒因他貓叫一樣的一聲姐姐給喚回了神志,揉了揉眉心,吐出胸臆中的濁氣,整理了一下情緒,站起來,“走吧,跟姐姐去前頭看看。”

當收斂了怒色,控制好情緒的青舒來到前頭,看到那或腿上、或胳膊上、或胸腹間、或頭上纏著繃帶的十五六歲到二十七八歲不等的二十一個男人時,心中的火氣突然就散了,再也凝聚不起來,而被一種壓抑的、沉痛的、悲哀的情緒所取代。

與那些倒下卻再也沒有爬起來的將士比,他們算不算是幸運兒?可是,他們沒能全胳膊、全腿兒地回來,不再是壯勞力,在靠力氣吃飯的時代,擔不起養家餬口的責任,估計連短工的活計都找不到,若是家人都容不下,該如何生存下去?這個時候,活著回來的他們幸還是不幸?

古強見青舒和青陽過來了,便迎上來,“見過小姐,見過少爺。”

那二十一人便跟著整齊劃一地喊:見過小姐,見過少爺。

古強似乎不知道他們會如此,有些震驚,卻沒有開口呵斥。

青舒只是無言地站在那裡。

面對這麼多的傷患,而且有幾個人纏的繃帶上還滲出了殷紅色,可青陽眼中沒有懼意,他只是睜大了純淨汙垢的雙眼看著這些人。大概是從小看習慣了缺胳膊少腿兒的人,他對這些人沒有任何排斥感。

青舒看到弟弟的神色,掃過忍著傷痛站成兩排的傷患們,又看了一眼沉默的管家,輕聲道:“管家,先讓大家安頓下來,通知廚房做飯,還有,請周大夫。”話落,她已經轉身,慢慢往回走。

古強中氣十足地應道:“是,小姐。”

“謝小姐,謝少爺。”確定有了容身之處,他們喊的很大聲。

青陽抬腳要跟著青舒走,突然一頓,摸出袖子裡的荷包,倒了好幾下,倒出幾塊兒糖果來,走到一個靠同伴扶持才能站立的十五六歲模樣的少年面前,將掌心的糖果遞給他,“哥哥,給你吃。”

那少年不知所措地晃了晃身子,使勁兒擺手,緊張地說不出一個字。

一旁的古強見了,說道:“少爺讓你拿,你就拿著。”

青陽見少年還是沒有接的意思,於是拽過他的手,把糖果放進他的掌心裡,轉身跑去追走遠的青舒,並告訴青舒他把糖果給了少年的事。

青舒不解,“為什麼要給糖果?”

青陽捏著空了的荷包,笑眯了眼,“有糖果,吃藥不苦。”

青舒淡淡一笑,原來他把少年當成了小孩子,居然拿了糖哄人家。

周大夫到的時候,二十一人基本安頓好了。周大夫為這二十一人一一把過脈,重新處理了傷口,開過方子,一直忙碌了兩個多時辰,這才有時間和古強說話。“他們是怎麼回事?”

古強解釋道:“聽說邊疆戰事吃緊,藥草緊張,傷患又多,上頭便決定將不能再上戰場的傷患提前遣回家鄉去。有家可歸的,自然是要歸家的。這些人,有的已經無家可歸,有的是不想回去增加爹孃的負擔,便執意留在軍營裡不肯離去。不知怎麼的,彥公子給了他們一封信,讓他們隨著商隊到康溪鎮來投靠了小姐少爺。他們離開軍營時傷勢有所恢復,但一路的奔波和缺醫少藥……唉!接下來,能恢復到什麼程度,全看你的了。”

周大夫嘆了口氣,“我會盡力而為。只怕是要為難了小姐。”

古強也嘆氣,“誰說不是呢!彥公子他,大概是看小姐為傷殘將士安排了不錯的活計做,這才動了送人過來的心思。”

周大夫點頭,表示贊同古強的說法。

盧先生搖著手中的摺扇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