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先生將手中的摺扇啪一聲合上,“到底是何人如此不顧臉面,竟敢冒充先生的夫人。人在哪裡?”
青陽看盧先生反應這麼激烈,不像是作假,一下就偏向了盧先生,認為前面帶著孩子的婦人就是個騙子。“在府門前,說先生必須親自出迎才肯進府。先生,她真的是騙子嗎?青陽真的沒有師孃嗎?”
盧先生背了手,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那是自然。”
青陽追在盧先生後頭走了幾步,突然想起孔老先生,又退了回來,一臉恭敬地道:“師祖,青陽扶您進屋休息可好?”
孔老先生呵呵笑著說道:“好,好。老朽困了,正想小睡片刻。”
於是青陽扶了孔老先生起來,“屋裡有床,還有炕,師祖喜歡睡床還是炕?”
孔老先生一手拄著柺杖,由青陽扶著慢慢走,“炕,師祖就喜歡睡炕。”
於是青陽把孔老先生扶進盧先生的屋中,先讓孔老先生坐在炕沿上,自己爬上炕,開啟炕櫃,將捲起來的涼蓆拿出來鋪開,又在涼蓆上鋪了一層棉布褥單,擺上一個枕頭。這才爬下炕來,蹲下來給孔老先生脫鞋。
小童正進來,忙丟了手裡的包袱上前,“古少爺,讓小的來,小的來。”
青陽已經為孔老先生脫掉了鞋子,便退開給小童讓地方,順便把手裡的一雙鞋子放到一邊去。
孔老先生樂呵呵地道:“你去吧,師祖這就睡下了,你去前頭看熱鬧去。”
青陽恭敬地退出去,一邊走,一邊疑惑地想,師祖說話真奇怪,為什麼要特意交待他去前頭看熱鬧?有人上門冒充是先生的娘子,為什麼師祖沒有一點擔心的樣子?好奇怪。
盧先生到前頭的時候,就見府門大開,而青舒正站在門內等他。他邊走邊問:“怎麼回事?”
青舒打量盧先生幾眼,似笑非笑地道:“府門前來了一輛馬車,馬車上的婦人帶著孩子,自稱是先生的夫人,要先生親自出迎。先生,您似乎並未成家,這找上門的婦人,不會是您在外面的相好吧?”
被晚輩打趣,盧先生鬧了個大臉紅,氣的用手中的摺扇去敲青舒的頭。
青舒自然不會中招兒,笑嘻嘻地躲了開去,“先生,您快去看看是怎麼回事吧!”
盧先生拿摺扇指著青舒,“臭丫頭,等下先生再找你算帳。”警告完畢,還不忘瞪一旁看熱鬧的古強,最後邁步出了府門,打量停在前頭的馬車。
這時候,車簾內突然露出一個小腦袋來,視線與盧先生的對上,馬上就縮了腦袋回去,叫了一聲娘。
車伕向盧先生作揖,“可是盧先生?”
盧先生正色道:“正是。”
這一問一答間,車簾掀起,自車上下來一位頭戴帷帽,遮住整個頭臉的女子來。女子穿著淺紫色的衣裳,動作嫻雅地轉身,自車上抱下一個男孩子放到地上,再從車上抱下一個包袱來,然後帶著男孩子走向盧先生,聲音低柔地對著盧先生喚了一聲夫君。
盧先生當時就抽了抽嘴角,“這位大嫂,飯不可亂吃,話不可亂說,這夫君更不可亂認。”
女子聞言停步,用纖纖素手遞了一塊兒碎銀給車伕。那車伕接了碎銀,道了謝,說了聲“夫人慢走”,趕了車離去。
女子目送車伕離開,這才帶著三四歲的男孩子再次抬步走向盧先生。
看婦人走的越來越近,盧先生皺了眉頭,開啟摺扇扇了扇,“這位大嫂,請停步吧!在下一不曾娶親,二無紅粉知己,哪兒來的夫人?哪兒來的兒子?想訛人,找錯地方了。”
女子聽了,在相距十來步的地方停下,哽咽道:“方哥,你怎能忘了碧煙,忘了笙歌?為了找到你,我們母子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你怎能如此,如此……”說到此處,嚶嚶的哭了起來。
盧先生的身子一僵,臉色不是很好,聲音有些不穩,“出了何事?他在哪裡?”
女子不答,卻對腳下的男孩子說,“笙歌,快叫爹。”
叫笙歌的男孩子往女子身後躲,小聲喊了一聲爹。
盧先生對此似乎有話要說,但腦中閃過一個念頭,他手中的摺扇啪的一聲落了地,整個人神色恍惚起來。
女子卻是帶著孩子上前,一下撲進了盧先生懷裡,不顧撞歪的帷帽,大聲哭起來。笙歌見了,似乎嚇到了,小手緊緊地抓著女子的裙襬也跟著放聲哭。
盧先生回神,卻沒有推開女子,臉上現出難掩的悲傷。
看到此處,青舒叫過元寶,對著元寶吩咐兩句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