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從不曾正視自己言行有失,讓人看不起,只把自己的一切不幸歸結到蕭越身上。
坐在花廳中,殷茹難得放鬆的品著香茗,她不必再戰戰兢兢,有多久她不曾如此舒心過了。
門簾被挑起,顧誠披著玄色外敞,大步走來。
殷茹怔怔望著顧誠,眸中蘊含著千言萬語,歲月格外偏愛男人,同年歲的男子要比女子顯得年輕一些,顧誠比上次見面,好似更沉穩,更有成熟男子的醇厚氣質。
是因他身具內勁的原因?
顧誠的俊臉上看不到任何的皺紋,黑瞳泛著儒雅,一股書卷氣息,挺拔的身軀蘊藏幾分力道,誰都不會把他只當做文弱書生。
他穿戴不夠奢華,唯有再腰間墜著一塊玉佩,溫潤的玉光緩和他身為閣老的凌厲官威。
“……顧……顧閣老。”
殷茹屈膝,她看不起溫吞的男人,總覺得位高權重的男子更值得依靠,現實狠狠打了她一記耳光,被男人溫柔以對,對女子來說才是幸福的。
她為何當初拋下溫柔的,暖暖的,專一的男人?
前兩年殷茹會為顧誠擁有的權勢後悔,今日她真真是為捨棄顧誠這個男人後悔,無關功名利祿,無關權勢地位,只為顧誠!
此時脹滿胸腔的悔意重得讓殷茹窒息,讓她甚至覺得自己沒臉再見顧誠,忘記她來此的目的,不好意思再向顧誠哀求……
顧誠平靜的點點頭,如同再看一個不熟悉的人,殷茹是美,是醜完全影響不到他,淡淡的說道:“你有關燕王妃的訊息?”
“若是不用燕王妃的安危,你會讓我進來嗎?”殷茹語氣裡帶著一絲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哀求,想要聽到顧誠否定的答案,哪怕顧誠看在顧明昕面上也好。
證明顧誠在心裡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在意她。
顧誠的手搭在扶手上,“當然……不會了。”直接無情的戳破殷茹最後的幻想,“把你所知道關於燕王妃的訊息都說出來,否則……”
他端起茶杯。
門口的管事道:“送客,送殷姨娘出府。”
第九百九十四章
主人端起茶杯就意味著送客人離開。
管事叫送客,沒毛病。
殷茹好似承受雷霆電激一般,痛苦而絕望,徹底體會到她同顧誠已經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永遠不可能破鏡重圓,甚至她對顧誠是陌生人了。
“是啊,以你的品行,就算我當初拋下你,墮掉我們的孩子,幾次三番利用你,侮辱你,你最多不在意我,卻根本不會想要報復我。”
殷茹帕子擦拭淚水,喃喃說道:“可笑,又可敬計程車族風骨。”
顧誠挑了挑眉,大管事很有眼色退到門口,再不提送客的茬,順勢殷茹帶來的婢女堵在門外。
當然蕭越願意見他們單獨相處,婢女自覺遠離花廳,欣賞顧宅有別於王府的精緻,雅緻風光。
她在心裡也暗暗咂舌,殷茹怎麼就拋棄了這麼好一個男人?
顧誠比睿郡王俊美,聽說以前顧誠幾乎把殷茹寵在心尖上,比之燕王對燕王妃都要好,要痴情得多。
屋中,顧誠放下茶盞,問道:“這話我不願聽,不報復你並非因士族風骨,你根本就不明白何為士族風骨,而我也沒有士族風骨。”
“那為何?為何不報復我,不報復蕭越?你不恨我們?”殷茹哽咽的問道。
顧誠沉默片刻,目光落在窗欞上,“我不是不恨,更惱恨我自己,向你們報復,並不能減輕我對自己的恨意。”
殷茹完沒想到等到這個答案。
“何況你們現在過得也不怎樣,不用我報復,你也夠慘了。”
顧誠莞爾一笑,嘆息道:“比起報復,我更想補償,補償我虧欠的人。”
殷茹一句話都說不出,過了好一會,才道:“我承認我是糟了報應,過得很不好,可蕭越……沒有他,我也不會犯下大錯,憑什麼他依然可以風光,而我只能承受犯錯的報應?”
“老天爺不公平,他犯得錯,比我嚴重,傷害的人也更多。就因為他是男人,本該兩人共同承擔的報應全落在我頭上?”
顧誠靜靜聽著殷茹的控訴,不曾安慰她,也不曾同殷茹說蕭越的報應快到了,等殷茹發洩差不多了,再次冷漠的開口:“倘若你只是訴說委屈不公,我無法再奉陪了,你到底知不知道誰要害燕王妃?”
大有殷茹說不知,顧誠直接拂袖而去的意思。
“你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