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領手下揚鞭而去。
夏姑娘摔東西摔得更兇,一地碎片令人無處下腳。
蕭陽一絲一毫的機會都沒留給她,根本不會讓她見到顧明暖。
為妻做妾看她的本事,蕭煒怎麼看得起秀才的女兒?
“顧明暖碰上一個為她遮風擋雨,對她百般寵愛,生怕她受委屈的好人,蕭陽還很有權勢,上天真是寵愛她。”
“而我竟然碰上一個……一個狼心狗肺的……”
她還記得自己身邊的侍衛都是蕭家指派來的,一舉一動都在蕭家的監視下,便是在心裡恨不得把蕭煒剝皮抽骨,嘴上不敢辱罵蕭煒。
“不能哭,不能哭。”
一旦傷口化膿,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她還怎麼報仇?
她已經一無所有,斷然不能失去女子的天賦本錢,輕輕撫摸著小腹,倘若……倘若她有了,是不是境況會好一些?
蕭家嫡脈子嗣一向不盛,十幾年不停徵戰,戰死了不少的蕭家子弟。
靜北侯蕭越即便對的庶長子蕭煒不夠看重,還會拒絕長孫嗎?
大孫子,小兒子,老人的命根子!
當年殷茹能從靜北侯的義妹熬死謝氏,做了蕭越的正妻,為何她就不成?
“你們把碎片收拾一下,擺上膳食。”
“是,夏姑娘。”
按說女侍營的女侍衛很少做丫鬟的活計,如今除了她們也沒人侍奉夏姑娘了。
況且她們私底下都很同情來歷不明的夏姑娘,看起來也是好人家的女孩子,順從煒少爺,又被煒少爺拋下了。
馮校尉曾經說過,女子未必就比男人差。
進入女侍營的女孩子多是加強獨立,脾氣爽直的人。
更是把巾幗不讓鬚眉的馮校尉奉若神明。
幾碟可口的飯菜擺上了炕桌,夏暉輕聲道:“毒醫可用膳了?”
女侍衛們搖搖頭,尷尬的說道:“靜北侯上下很少有人靠近毒醫。”
又會用毒,又是未知的怪癖,誰敢接近毒醫?
“聽說在他身邊侍奉的人都活不長,就連蕭家死士都繞著他走,說是沾上他一點就有可能中毒。”
女侍衛把聽來的訊息全部出來。
“夏姑娘,您這是做什麼?”
“我不怕他。”夏姑娘把幾樣賣相好的飯菜放在籃子裡,輕輕摸了摸臉上的繃帶,“他也算救過我,總不能看他餓著,而且我還指望著……”
指望從毒醫身上學到點醫術,最好是毒術。
此後的幾日,夏姑娘時常去給毒醫送飯,或是詢問自己臉上的狀況。
毒醫對她一如既往的和藹可親,無論夏姑娘怎麼說,任何有用的訊息都沒透露。
半月一晃而過,蕭煒一直沒有回來。
夏姑娘坐在鏡子前,緩緩睜開眼睛,鏡子裡的女孩子臉龐塗抹著黑漆漆的藥膏,面板略顯臃腫,眉眼還算清秀。
第二百九十一章 選擇(二更)
即便骨肉至親也認不出她是顧明菀。
眼淚不受控制溼潤了眼角,她的過去,她的驕傲,她的一切都沒了!
殘酷的現實擊碎了她曾經的一絲絲幻想。
她不相信父母會認不出自己,不信這世上真有人能做到換臉,鏡子裡的她是如此的陌生,可她皺眉,鏡子裡的女子也在皺眉。
既然蕭陽出手了,他又怎會准許任何意外?
蕭陽徹底抹殺顧明菀。
毒醫滿眼的欣賞之色,掏出一個本子拿筆記錄著得失,女侍衛站在離著毒醫最遠的地方,有幾分憐惜的看著夏姑娘。
過了大約一刻鐘,毒醫把本子收好,夏姑娘回頭,含淚笑道:“您的技藝神乎其神。”
隨即帶著一抹灑脫和自嘲,“我這也算是重活一次了。”
毒醫不是不知最近夏姑娘對自己的討好,活到他這把年紀,什麼人沒見過?什麼事沒經歷過?
夏姑娘的聰明和心機落在嚐盡人情冷暖又只忠誠知己蕭爺的毒醫眼裡略顯做作,有點假。
“這瓶藥膏留給你。”
把一個巴掌大的盒子放到桌上,毒醫神色閃過一絲複雜。
夏姑娘低垂下眼瞼,溫婉柔順。
“現在還不看出你是不是有了身孕。”
“……”
“藥膏許是會對胎兒有些影響,藥是我配的,其中加了好幾樣烈性的藥材。”
“我若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