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止住哭聲,方才哭得太盡興,一下子收住,她憋得難受,胸口沉悶,大口喘息,“怎麼回事?”
她要比任何人都無知,自然也比任何人都敬畏上蒼。
富態發福的身軀向蕭越一旁靠了靠,紅紅的眼圈襯著一張慘白的臉龐,令人毛骨悚然,“兒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父親顯靈了……”
蕭越只能儘量往父親顯靈上引,暗暗掐了母親一把,“哭,快點哭。”
晴空響雷若是應到母親方才的哭訴上,不就是說母親說錯了?
小叔蕭陽並沒忘恩負義,對蕭越的打壓是合乎天道的。
最近北地經常有‘神蹟’發生,使得北地百姓越發相信佛道兩家,連原本不大顯著的玄門也有多了不少的生意。
不僅是百姓,連北地貴胄旺族都漸漸興起請玄門高人看風水,推演兇吉。
全是被……蕭越目光精準看向嘉寧郡主,都是被她嚇的。
他用自己的臉面朋高顧明暖,心頭既是憋屈,又憤怒,偏偏又奈何不了她。
一貫順風順水的靜北侯發覺自從碰見顧明暖後,他就沒有一件舒心的事兒。
顧明暖亭亭玉立站在不遠處,因為不絕於耳的雷聲,眾人一派慌亂,而顧明暖卻穩穩當當的,寧靜沉穩,自有一番氣度。
她身上有一股令人心安的感覺。
沒有比較,便先不出顧明暖。
蕭越也不得不承認,此時無人可以忽視她。
絕色美人只是第一印象,女子身上的氣質卻可讓人印象深刻,很難忘記。
殷茹比顧明暖漂亮,明豔,但殷茹沒有顧明暖身上令人信服安定的氣質。
“老爺,是您顯靈了嗎?
太夫人得了兒子的暗示,扯喉嚨對上蒼高喊一聲:“老爺,老爺。”
雷聲滾滾,太夫人縮了縮脖子,閉上嘴巴,怎麼都不像是顯靈。
蕭越張口,只聽一道清亮的嗓音,“上蒼有眼,妄言五雷轟頂。”
在場的人幾乎同時手捂住了嘴唇。
太夫人更是臉龐發白,手死死拽住蕭越的袖口,儘量蜷縮身體,這麼做彷彿滾滾的天雷就不會批到她一般。
蕭越能感到顧明暖眼裡流露出的輕蔑之色,身邊小叔的目光晴空無波,卻似針刺穿蕭越的心。
他怎會有這麼個無知且愚蠢的生母?
太夫人丟盡了他的臉!
讓他在小叔面前抬不起頭。
蕭越渾然忘了,他何時在蕭陽面前抬起過頭?
有沒有無知愚昧的生母,他在氣勢上始終弱於小叔蕭陽。
蕭越卻不會想這些,他是沒錯的,錯做事的是生母,是殷茹,是那些拖他後腿,給他丟臉的人。
顧明暖沒有去看蕭陽,身姿挺拔宛若在寒風中綻放的寒梅,明明一襲素色衣衫,片就在她眉宇中暈染開一抹豔色,鮮亮卻不刺人的色彩。
不知何時她頭上帶了一圈樹葉纏成的花環,樹葉的顏色極是鮮綠,頗為引人側目,包括蕭越再內都想把她帶的樹葉看個仔細,猜測是不是顧明暖佈下的獨特符咒。
她手中捧著很大一捧藍色小花。
滿上遍野開的都是這種蘭花,被她採下做成花束後,讓人不得不懷疑藍色小花另有用途。
一步一步向墓碑走去,她輕啟唇瓣,肅穆中夾雜一抹悠然,寧靜中蘊含安詳,一段誰都會念的往生經文從她口中誦出,驅散眾人心中的焦慮。
眾人的視線自然而然隨著她移動。
天上的雷聲都似被女孩子清亮的往生經文壓了下去。
漸漸的雷聲消散,天空上似有一道七彩霞光閃過,蕭越揉了揉眼睛,天空怎麼似變了顏色?
顧明暖是怎麼做到的?
蕭越向旁人看去,很多人都有他這感覺,他們看向顧明暖眼裡盛滿震驚敬畏。
一定是她耍的花招,蕭越無論如何都不相信顧明暖能讓天空變了顏色!
到底是什麼把戲?
蕭越沒有一點頭緒,上上下下似要把顧明暖看個透,卻發覺她似一團迷霧,平時安靜本分,一旦她爆發出灼亮的光芒,任誰都抵擋不住。
涼州長大的丫頭竟然如此出眾?!
小叔已經夠妖孽了,怎麼還能讓小叔碰又碰到一個?
當年他碰到殷茹時,覺得世上再沒有比殷茹更好的女子,溫柔活潑,聰明果敢,沉穩老練,胸襟遠勝尋常閨閣女孩……殷茹就